风清舟在鉴,日落水浮金诗圣杜甫这样描绘秋天;曾伴浮云归晚翠,犹陪落日泛秋声民间的诗人这样歌颂秋天;白云映水摇空城白露垂珠滴秋月诗仙李白这样赞美秋天。南京是壮美的,尤其是在那个神秘绚烂的季节秋。
在大唐盛世,你又是怎样的呢?残阳如血?月影婆娑?火树银花?或是烟雨蒙蒙?总之一切的一切,是要追溯到两三千年前了,不过那些古老的遗迹,倒是一个赏秋的好去处。说是秋,其实已经入冬了,下周还会下些小雪,可我仍然留恋秋天的光影,紧紧地把它的影子攥在手心里,不肯让芳华在时光的缝隙中溜走。
清晨,下了一些小雨。凄冷的雨珠在乌云外无声无息地编织着一层凄迷的轻纱,薄而透明,轻而冰凉,笼罩了整个世界。雨水沿着屋檐轻轻滴下,小心而谨慎地试探着。水雾在窗上凝结,朦朦胧胧地将窗户遮住,有意不让你欣赏这美景。你若打开窗,想一窥在灰暗的世界中绽开的、流动的伞花,那雨又会不偏不倚地乘着那刺骨的寒风飘进屋内。赏雨的兴趣被打断,只好做罢。不过,听雨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听!显示淅淅沥沥的,似春蚕啮食桑叶,接着雨声作了,却不是太大,就任由缠绵的雨声在窗上演绎凄凉幽远的琵琶吧。寂寞的雨,勾起了我些许情思,今天,怕是不能一访秋华了。
下午,天渐渐放晴了,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久违的阳光也千呼万唤始出来,那么耀眼,一扫沮丧的阴霾。乘着车,来到了中山陵。
地上的水也干的差不多了,走进那个尘封在记忆中的公园。一地的落叶,一地的金箔,闪着金属般的光泽;还有的,早已成了赭红色或黄褐色,仿佛一碰就会枯朽成灰,是的,不起眼,被淹没在金色之中,却成了这一地落叶的点睛之笔层次多么丰富。树干被冷风熏得油黑发亮,可树干好像是在过春天,换上了新绿色的绒毛,随着风儿起伏荡漾,嫩嫩的,绿绿的。
是苔藓!我惊喜地叫了起来。在我的印象中,他们一年四季永远都是那么绿,绿的有生机,绿的有活力,绿的有创意,偏要在艰苦的环境下做斗争。墙缝,树干,砖块哪里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一场雨后,他们便顶破坚韧的泥土钻了出来,苗圃,草原,抑或是平地,他们都没有选择。越偏僻,越贫瘠的土地,只要有水,他们就格外中意。
走在林荫道下,映入眼帘的是笔直的古老的梧桐,似铁铸的树干,几片落叶飘落,似断翅的金蝴蝶,几分惆怅,几分无奈,载着秋天的黄昏,带着满满的失落,驶进了冬天。
穿过林荫道,远远地便看见了一片枫林,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点燃了整个秋天,它在湖中的倒影,像是溅出的火星,温暖了我的心,也惹红了游人的笑脸。看久了,竟生出一种敬畏,不敢多看,怕亵渎了它的神圣,也怕它灼痛了我的眼。
近了,近了,终于近山了。这时我才发现,在赤红之中掩映着一片斑驳的明黄,给人一种矛盾的美感,像是在朱红的玛瑙之中镶嵌着一枚金珠,又像是在一片沸腾的火焰中荡漾着金色的波纹,让人眼花目眩,直觉得到达了仙穹神界。
我拾起一片枫叶,细细地端详,在叶脉之中流动着太阳的血液,它在跳动,热情在澎湃;它在发热,心脏在震撼。眼睛模糊了,因为它的热度,它的光辉。它,是一叶扁舟,载着收获与幸福,航进了季节的深处。
日暮,夕阳仿佛向湖面撒下了一把细碎的琉璃,在水波的荡漾下显的煞是好看。秋天的火焰,点燃了云朵,刹那间,天地之间只有一片红光,似烈焰,似鲜血。霞光飞舞,绛紫、钴蓝、火红、橘黄、罗色、青丹、踯躅色
天渐渐昏沉了过去,暮色已至,秋,亦已终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