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虹影的作品,而且是我一位高中挚友向我推荐的,因为我一直深深地知道自己的阅读量不够,所以要她帮忙推荐一些她认为好的作家作品给我。恰好这学期《女性文学》选修课有读书笔记的要求,所以着重请好友推荐了女性作家。其中有虹影,严歌苓,刘瑜,李碧华等。我按着名字搜索下载了一些作品,虹影的这篇《饥饿的女儿》是我阅读的第一篇。也是第一次了解到虹影是中国新女性文学的代表之一,是享誉世界的著名作家、诗人。此篇《饥饿的女儿》被翻译成多种文字,畅销流行于海外。
这本书文字好冷,让人压抑,看完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作品的主人公六六是一个出生在大饥荒年代的私生女,从小生活在重庆长江南岸的偏僻落后的贫民区。因为私生女这个的特殊身份,从小到大一直忍受着兄姐的排挤和漠视,就像她自己所说:从小到现在,我从骨子里怕我的姐姐哥哥,跟怕老师同学一样,我不敢对他们吵,我总是让着他们,避着他们,总情愿呆在一个他们看不见的角落。也从来没有感受到父爱和母爱,她说:在母亲与我之间,岁月砌了一堵墙。看着这堵墙长起草丛灌木,越长越高,我和母亲都不知怎个办才好。其实这堵墙脆而薄,一动心就可以推开,但我绝对不会想到去推。只有一二次我看到过母亲温柔的目光,好象我不再是一个多余物。这时,母亲的真心,似乎伸手可及,可惜这目光只是一闪而逝。父亲和她也从来没有像父女那样亲热过,父亲对我不动怒也不指责,看着我时忧心忡忡,母亲则是凶狠狠的盯着我。她一直觉得自己是这个家庭多余的,就这样孤独而寂寞地长大了。在这寂寞长大的过程中,她一直感觉自己和这个家庭的疏离、隔阂,却从来不明白其中的原因,随着年龄的长大渐渐有点懂了,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了,因此她的身世一直困扰着她,也是贯穿整篇文章的一条明显的线索。
十八岁那年,六六觉得是时候了解真相了。于是抓住机会就向大姐打听自己的身世,因为六六觉得家中唯一可以探出点口风的就是大姐了,但是大姐始终没有说出真相。我感觉到我在母亲心目中很特殊,不是因为我最小,她(母亲)的态度我没法说清,从不宠爱,绝不纵容,管束极紧,关照却特别周到,好像我是个别人家的孩子来串门,出了差错不好交代,我觉得我可能是他们的一个大失望,一个本不该来到这世上无法处理的事件。种种迷惑终于在六六的十八岁阴历生日那天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六六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并且在母亲的安排下见了自己的生父,一个十八年来默默付出的生父,每个月省吃俭用按时邮寄十八元抚养费的生父,初次见面生父对她百般好,带她吃好东西,买新布做衣服,看电影,逛公园但六六却拒绝了生父的愧疚和卑微的感情。
十八岁那年,孤独寂寞渴望温暖的六六,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了自己暗恋许久的历史老师,年长自己二十岁的历史老师,一个有妇之夫。她让历史老师的性充塞着自己的身体,以填充着自己的恐怖、虚无、绝望的饥饿的深渊。这是六六唯一一次敞开她自己,将自己当作一个礼物一样献给历史老师。整个过程中,没有执拗,没有纠结,六六毫无顾忌地流露出渴望付出的内心世界,只想抛弃一切也被一切抛弃地燃烧自己。然而没有过多久,历史老师因为害怕历史清算而上吊自杀了。随后六六逃离了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家庭,离开家之后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在百般纠结之后还是选择了人流,做掉了腹中没有父亲的胎儿,于是开始了自己的流浪和放纵的生活。
时隔九年后,六六于1989年初回到离开多年的家,得知生父于1986年4月20日因患肺癌而死去,死时未能见到女儿和情人遗憾而逝。病重的养父得知女儿的归来万分欣喜,曾经强硬和冷淡的母亲也变得软弱和温情。结尾处我站立床前,把衣服穿在身上,一颗颗布纽扣扣好,母亲呆呆地看着我。如果她这时,对我说一句,六六你留下,多住几天,我会改变主意的。她没提出,我就坚持原来的打算,一早就走。读到这几句话时文字依然冰冷,这是一颗真正的疏离、封闭、有隔阂的内心。一颗太渴望爱,而又不知如何诉说的心,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坚硬的壳,永远也不知道如何给予他人。
整部作品在字里行间,我们都可以闻到贫民区弥漫着腐败的恶臭,看到长江里沉浮漂流的死尸,以及各种人性的自私,充斥着流言和漫骂,是个绝对的藏污纳垢的是非之地。一言不合,筷子可能就对准对方脸,破口大骂。火一点爆,碗就扣在对方头上,稀饭混着血往下流。马上,就满街是边看闹热边吃饭的人。庆幸六六终于突围逃出,开始了自己无根有梦的漂泊流浪生活,即使依旧饥饿但总算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