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一种回味和纠结中读完了考琳·麦卡洛的《荆棘鸟》,人们都说这是一曲美丽而凄婉的爱情悲歌。梅吉和拉尔夫神父的爱情纠葛令人肝肠寸断、牵肠挂肚,牵动着每一个读者的心。他们一个坚强倔强,为了爱情大胆忘我实践,一个欲爱不能、欲罢也不能,始终摆脱不了名利的追逐,最终放弃了爱情,放弃了一份平凡普通的幸福。刚刚拿到书的时候,始终不明白作者为什么以《荆棘鸟》为它命名,通读全书,又仔细回味,方才明白,梅吉和拉尔夫不就是一只只这样的荆棘鸟吗? 相传在南半球有这样一种鸟,它的歌声比世界上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加美好动听,但是它只有找到一种荆棘树,落在长满荆棘的树枝上,让荆棘刺进自己的肉体,才能够歌唱。从离开巢窝的那一刻起,它就开始了寻找荆棘树的旅程,直到如愿以偿,找到那种长满如针一样锋利荆棘的荆棘树。这个时候,它就落下来,而且要选择最尖、最锋利、扎进肉体最长的荆棘。它的身体被锋利的荆棘刺得血流如注,疼痛难忍,生命就要奄奄一息了,它开始了让所有会歌唱的鸟自惭形秽的歌唱。一向自比歌王的云雀和夜莺,在它的歌声面前也黯然失色。不久,荆棘鸟的血流尽了,一曲最美妙的歌声也戛然而止。所有听到歌声的人和鸟儿都在向荆棘鸟致最后的敬意,因为大家都知道,最美好的东西,只有用深痛巨创才能换取。
彷佛作者呕心沥血,几易其书都是为了通过这样几只荆棘鸟向我们揭示这样的一个道理:真正的爱和一切美好的东西是需要以难以想象的代价去换取的,就如荆棘鸟的结局一样。梅吉费尽心思从拉尔夫神父那里得到了戴恩,她自认为在这场与上帝的搏斗中,她赢了。因为她从拉尔夫那里获得了上帝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可是当戴恩越张越大,越来越倾向并最终决定做一个神父的时候,她明白了:偷来的始终是要还回去的。在这场与上帝、与命运的搏斗中,她始终是个失败者。拉尔夫神父舍弃爱情,去追寻他红衣主教的梦想,并一度真真实实地拥有了梅吉。就在读者都为这个圆满的安排而宽慰的时候,谁又能猜得透命运的安排呢?谁又能预想到上帝是这样惩罚他的:他自始至终不知道戴恩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即使戴恩不远万里从澳大利亚赶赴罗马,并在他的眼皮底下生活、学习直至死去。就在戴恩的尸体刚刚入葬的几个小时后,那个受人尊敬、英俊潇洒的红衣主教——德·拉尔夫·布里克萨特永远安息在了他梦寐已久的德罗海达的梅吉的怀抱。
读《荆棘鸟》不忍不为梅吉和拉尔夫感到惋惜;读《荆棘鸟》不得不被书中的荆棘鸟那用生命换来的歌唱而震撼;读《荆棘鸟》不得不为命运的捉弄而感到无奈。但细想下来,命运真的只是掌握在上帝手中吗?哪一次不是自己的选择呢?哪一次不是利益战胜了平凡和感情呢?我们又何尝不是那一只只荆棘鸟呢?
梅吉和拉尔夫的爱情纠葛、命运坎坷不得不让人为其伤心费神,但是书中另外一个小细节却始终萦绕在我心头,让我不得不反思、回想。
那是四岁的小梅吉第一次去上学,由于紧张,那天早晨吃饭的时候,她把吃的东西都吐到了裤子上,不得已妈妈要为它重新换衣服。所以她和她的几个哥哥都迟到了,尽管梅吉长着一双漂亮的、迷人的眼睛,尽管她已经向学校里的阿加莎嬷嬷解释地很清楚了,这都是她的错,但是阿加莎嬷嬷的藤条还是毫不客气的落到了她和她的哥哥们身上。看到这一幕我心痛了,愤恨了,反思了。我也在扮演着和阿加莎嬷嬷一样的角色——教育者。在我的教育生涯中,我曾经有过这样的行为吗?反思之下,我的脸红了。虽然我没有拿藤条去抽打过孩子,但也有盛怒之下的恶语相向和恶颜相向;虽然我不像阿加莎嬷嬷那样抽打克利里家的孩子完全是因为轻视那些孩子,虽然我的出发点并不邪恶,但谁又能保证我那样的教育有效果呢?事实证明,虽然克利里家的孩子在阿加莎嬷嬷的眼中都是邪恶的魔鬼,没有经过多少教育的洗礼,但他们每一个都成长成为正直、善良、忠厚、有道德、有担当的人。詹斯和帕西是不怕牺牲的好士兵;鲍勃、杰克、休吉都是出色的牧羊工和农场主,他们善待下人、关心家人,对人真诚;甚至连蹲过监狱的弗兰克在读者的心目中也是那样一个大好人,他是那样体贴母
亲、关心梅吉,过早地承担起了家里的重担。他们为德罗海达那片土地的兴旺和繁荣付出了所有。十年旱灾,他们为了挽救那片土地,绞尽脑汁;大火时刻,他们不顾自己生命安危,保全那片土地。对于教育来说,这样的结果还有什么令人不满意的地方呢?所以我告诉自己,对待孩子耐心点,再耐心点;温柔点,再温柔点。
以上仅是鄙人的一点粗俗之见,能拿出来跟大家分享,不胜荣幸。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