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活简单,去食堂成了课余爱好之一。
老天“赏饭”,宿舍门口幸得一食堂,面积不大但伙食丰盛,种类甚多,仅一层的面积,也有十多个窗口,个个大份量,不管面汤饭菜,都能让人吃得心满意足。
有一个窗口令我印象深刻,至今难忘——铁板蛋炒饭。
炒饭的永远是中年发福的大叔,腆着的肚子像是吃足了油米,即便在冬天也只穿个短袖干活儿;打下手的是一位四五十岁的阿姨,个子小小,嗓门清亮,手脚麻利;我至今也不大清楚他们说的是哪处方言,平翘不分的口音里透着一丝喜感和亲切。
叔叔阿姨是不做早市的,他们从上午十点多开始营业,直至晚餐结束,中午就在食堂里休息。有回中午去晚了,只有蛋炒饭的窗口有人,叔叔坐在小马扎上靠着炉子,微闭着眼养神,阿姨还在不辞辛苦地做着收尾工作。
我不忍打扰,但又饿得不行,一时间手足无措,阿姨见我踌躇纠结地样子,问:“其他吃的没了,炒饭吃不吃?”求之不得,我忙不迭的道谢,只见叔叔爽快地起身,左右开弓,不一会儿铁板上的那缕香气就飘至眼前,我心怀感激两手接过,满满一盆蛋炒饭内容很足,每一粒米都被裹上了金黄蛋液,堆起的米饭里有数量丰富的青豆、葱花、香肠丁、玉米粒,这盆饭像一颗顶着光环的圣诞树,在一个饥肠辘辘的学生眼里泛着金光。
也许是饿极了,那盆最普通标准的原味蛋炒饭我吃得很香,平常不爱吃米的人难得光盘,此后隔三差五便会去光顾一下,逐渐熟悉了炒饭的风格。
炒饭窗口在饭点永远是要排队的, 但是大家都愿意等。口味好是原因之一,其次是炒饭叔叔的速度让人放心。整个炒饭过程是在铁板上完成的,叔叔不拿锅铲,而是两手各执一块铁片,放调料和菜时右手换勺,行云流水速度迅猛。我们排队等候时,都呆愣愣地看着叔叔两手开弓,既快又狠地翻炒铁板上的米饭,单手磕蛋,一边转头确认调料选择,手上不停地动着,铁片敲击着铁板,震得工作台“哐哐”响,待“哐哐”的差不多了,左手持盘右手依旧拿着铁片这么一拨(我们喜欢用方言说“一gāi”),粒米不剩的堆在盘里稳稳送上,下一份又开始了。
铁板蛋炒饭不占扬州的便宜,口味近二十种。最简单的是原味炒饭,标配青豆、香肠丁,另外受欢迎的几款口味是腊肠炒饭、雪菜炒饭、香菇炒饭和泡菜炒饭什么的。室友曾立下连吃一周炒饭的纪录,在我眼里简直是入魔。
在她的带领下,我们寝室掀起了一股“炒饭热”,尤其是在周末宅寝不出的日子。人手一碗炒饭,点不一样的口味,打包带回去,交换尝两口,配上室友的老干妈和香醋,香飘满屋;此时必会开上两台电脑,放着综艺节目,三个两个分组窝一块儿,吃着饭撸着剧,不问窗外天色,不问世事烦恼,捧在手里的炒饭也像宝贝似的,吃完了还端在手里,快乐得没心没肺。似乎只有炒饭,才能搭配周末的午饭时光,似乎只有和室友一起,才能吃出炒饭的美味。
毕业以后,本就对重油食品不感兴趣的我就再也没有吃过蛋炒饭了,家里也只有母亲偶尔给她自己做上一份,但也仅是简朴的磕两个鸡蛋进去而已,每当这时,我都会皱着眉头打开窗户,那油烟味儿,闻着忒难受。她听我讲起大学的铁板蛋炒饭,满脸质疑:“你就讲鬼话吧!饭都不爱吃,你怎么可能会吃蛋炒饭!我不信!”
我也奇怪,当时怎么就变了?如今又为何怀念?只遗憾未留下影像,说不定就能知其中原因了。
可算看完了。
这本书总是看的我饥肠辘辘,尤其夜里睡前,想吃而不得的馋虫简直让你抓心挠肝的难受,看过一些关于文字饮食,这本感觉非常温馨,最是平易近人,说的几乎都是经常耳闻目见的家常美食。
偏偏作者的家乡,无锡人民偏甜的饮食习惯让我忍无可忍,八年前在无锡的第一口饭是一个素包子,一口下去,馅是吃到了,可TM居然是甜的?!在下甘拜下风,只好敬而远之了。
今天晚上肚子吃的饱饱的,倒点小红酒,再次打开一口气看完,舒畅。看饮食文字是种享受,对我,得到的满足感比自己吃来畅快多了,想象或回味的感觉比吃到嘴里还要惬意。
小时候,品味不出家里的柴火灶煮出的饭香,只对饭盛出后锅底的那层锅巴感兴趣。爸爸喜欢把它盛在碗里干吃,嚼起来咯嘣脆;妈妈喜欢化锅巴汤,锅巴泡在米汤里,香喷喷很诱人;我是特别钟爱两片锅巴里抹上辣椒酱夹心,跟老妹两个人经常凑在一起吃的嘴巴辣成猴屁股,一个字,爽!这滋味,回味无穷,只有一点不好,小身板受不住那辣劲,吃完秒变“屠洪刚”。。。
长大后,偶尔去外地旅行,很少专门为觅食而去,却也曾吃到过让人念念不忘的美食,宜昌街头的萝卜饺子,还有那盆吊锅藕,在成都的宽窄巷子里吃过的糖油果子,周庄的万三蹄……快要绷不住了,收!
强烈推荐胃口不大的吃货们看一看这本书,人生在世冰霜苦旅,肚子小了装不下这么多美食,但是脑袋可以哇。
每每早餐时最令我回味的是小时候上学时早上偶尔加的那一份早点。
我上小学时我们这还没有实行两大晌,实行的是三大晌,也就是早上早早起床,不吃早饭六点就去上学,到八点多回家吃早饭,九点多又去上中午课,十二点多回家吃午饭,下午两点多返校又上下午课。早上要早早起床不吃早饭去上课,那时我年小体弱,每周就有那么一两天,早上起床后头冒冷汗,虚弱无力,无法正常去学校,无法妈妈就在那一两天会给我准备一份特殊的早餐,那时家里条件不好,没有什么丰盛的东西做准备,妈妈就给我用开水加些盐、醋、辣椒做一碗酸辣汤,再泡几片馍馍,可真是神奇,每每我吃完那碗酸辣汤泡馍,立马浑身恢复了元气,精神气十足,背着书包就高高兴兴的去上学了。现在想起来我那时就是低血糖症状,并不是别人所说装病不想去上学。而妈妈那时从来没有怀疑过我,只是尽自己所能给我准备好一份简单而又可口的早餐。也许这一份早餐在物质极大丰富的今天算不了什么,可是在那时候对我而言那简直是比山珍海味还要可口,直到现在我对那一碗酸辣汤泡馍还是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