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息了,尽管命运多舛,他仍偷生;失去了他的天使他就丧生。事情是自然而然地发生,就如同夜幕降临,白日西沉。雨果的【悲惨世界】随着冉阿让墓碑上的诗戛然而止,留绐人广种悲怆的情调。冉阿让死了,但他已经看见他的天使珂赛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天堂。
【悲惨世界】中有无数人因饥寒交迫而走向堕一落,但也有无数人被拯救,最感人的是米里哀主教对冉?阿让的拯救。冉?阿让,一个苦役犯,满心的愤世嫉俗驱使他偷走了米里哀的银器。但米里哀没有因此而重新将他推人不见天日的深渊,而是给予他一陽一光,用广阔的胸襟去包容他。于是在那一刻,冉?阿让得救了。
现在,犯罪的青少年愈来愈多,他们像冉阿让被拯救前一样迷惘而无助。但他们不是冷血动物,我们不能轻视他们,任他们与死亡和危险为伍。因为,黑暗并不是他们向往的地方。只要社会愿意拉他们一把,世人也愿意用一爱一去滋润他们干涸的心灵,他们就一定可以展开原有的翅膀,飞回那个充满一爱一的天堂,留下一辈子的刻骨铭心。一爱一的醍醐灌顶,不会让他们一失足成千古恨。
米里哀拯救了冉阿让,而冉阿让拯救了方汀、沙威和珂赛特一爱一与宽容就这样从一个人传染到另一个人。虽然有人为了拯救而义无反顾,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被拯救。因为,一方面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另一方面只靠外力的拯救并非解决问题的根本方法。
自己的灵魂,有时候需要自己去拯救。【悲惨世界】中的一爱一潘妮就是自我拯救的典型代表,她对马吕斯的一爱一使她得以走向光明。曾经欺负过珂赛特的她,却在与世长辞之前为马吕斯的幸福而变得快乐。她摆脱了自私,也彻底明白啼饥号寒全然无用,于是灵魂在满眼的一陽一光中升华。就如她的弟弟伽弗洛什一般却永不泯灭。一爱一潘妮与伽弗洛什的鲜血被明媚冲淡,似春天里粉了一树的桃花。他们与他们的父母是如此不同,他们张开翅膀飞向流光溢彩的天堂,而他们的父母,那对被金钱腐蚀的灵魂,是无法死得其所的。金钱淡化了人情、友情乃至亲情,此类例子不计其数,老葛朗台、于勒的哥哥一家等即是如此。虽然这些只是书中的故事,但却是现实生活的真实写照。又有谁能够拯救他们呢?我想,除了他人的帮助外,还要靠自我的拯救。
月亮在天上,也许已是白天。一个人的生命逝去,他的光芒永存。一个苦役犯,一个命运多舛的人,集正直、善良、勇敢、智慧于一身的内圣外王者,让瓦尔让,在来福大主教的感化下一生致力于自我救赎。中国也不乏这样的一精一神偶像,区别不同的是,当我们将焦点放在圣人本身,以及期待他的解救时,雨果却寄愿于每个人的自救。来福大主教和让瓦尔让都是雨果一浪一漫主义笔下的圣人,他们不断地在解救自己,也在感化他人,依靠信仰的力量,宽恕,体谅,身一体力行,给别人树立一种人人可以触及的榜样。一个圣人只可以解救出一部分人,这一部分人却难免再次堕一落。在无知与愚昧制造的悲惨世界,压迫存在,苦者弱败,对弱者在一精一神和物质上的压制与剥夺使世界更加黑暗,只要白天还未到来,黑夜将不忘肆虐,人的愚昧未除,自然还会再次沉一沦。因此,人间不再需要圣人本身,却一定需要天主,需要信仰。
诚如作者序言所说,这篇序非常简短,却道出了作品的深刻内涵:在文明鼎盛时期,只要还存在社会压迫,只要依仗法律和习俗人为地把人间变成地狱,给人类的神圣命运制造苦难;只要本世纪的三个问题:贫穷使男子沉一沦,饥饿使妇女堕一落,黑暗使儿童赢弱,还得不到解决;只要在一些地区还可能产生社会压制,换言之,也是从更广泛的意义来说,只要世界上还有愚昧和困苦,那么,这一类作品就不会是无用的。作者美好期望的时间点愿意放在他的本世纪,然而在我们所经历的两个世纪里,也在今后的多个本世纪中,这些话也不会失去效用。
没有人能救你,除非你能自己救自己。这个世界不是有权人的世界,不是有钱人的世界,是有心人的世界。没有人相信你,自己相信自己,没有人祝福你,自己祝福自己。因为只有你自己读懂自己,世界才能读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