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时代并不小,每一个时代,无论乱世或者盛世,在这个近千万平方公里的空间中,时代也被抻得大了。而我们只有被压缩的份,真正小的是我们。
电影院里看郭敬明的《小时代》,很难说冲着谁去的,台前的一票都市男女和幕后的上海小四都已不合我的口味,但负负得正,都无所谓的两个因素加在一起,我就有点有所谓起来。坐在二百人的影厅中,发现自己不光是在看电影,连看电影本身也值得一看,因为满座的人群中,大概只有两个七零后人,只有两个八零后。
在金钱面前,我们很小。活着的意义可以有很多种表述,起码百分之九十九都绕不开一个钱字,钱是一个幽灵,没有的时候渴望有,有的时候渴望多,即便满足了钱所带来的奢华生活,也不能容忍它作为数字的递减。多数人的一生都在做着钱的拥趸乃至奴隶,从来没有奴隶主,无论坐在七十层楼顶喝咖啡,还是站在街头喝西北风,都不过是大奴隶和小奴隶的分别。
在数字面前,我们很小。尊重一个人或者惧怕一个人,也许不是因为他个人本身,而仅仅因为他身后的数字,尤其当数字和金钱、下属、土地挂钩的时候,在不名一文的屌丝面前,数字就成了不可替代的神圣光环,每一个带有光环的人俨然成神,可以左右屌丝的命运、指使屌丝的生活。一个城市里的故事有时不过是统计表的升降,谁的数字柱形最高,谁就可以指点江山。而所谓传奇和理想也不过是数字柱形的赶超,人生向上,体积增大,不过空间并未广阔。
在爱情面前,我们很小。每个人对爱情都经历着信与不信的历练,信时情愿与一人白首不相离,不信时再真实的情事都如同虚构。在爱情面前,善男信女们总是难以得到可观的恩赐。爱情太脆,在所谓小的时代面前,要经受各种硬件的磕碰,受伤的也许不是爱情,而仅仅是体无完肤的生活是盛放爱情的器皿。在很漫长的时间面前,爱情因神秘而美丽的外衣会逐渐剥落,露出的是人性的本相、生活的本质、命运的本源,在终将逝去的岁月中,与一个人的爱情能否延续、对爱情的信任能否持续,都成为无可解答的假设题目。
在他们面前,我们很小。其实让我们渺小的是他们,城市如同一个巍然的金字塔,人们都在向顶层攀爬。它不只代表物质生活,也代表情爱生活。因为他们的生活数字在不断地冲破百分值,而我们连生活必需的六十分都很吃力;因为他们可以携挚爱于身侧,而有些人一直孤单。有太多看着高大的他们,所以我们很小。也许有一天,我们自己会高大起来;也许有一天,我们觉得他们并非那么高大。总之,小小自己的改变只能是自己,愿我们无愧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