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喜欢上了史铁生的散文——《我与地坛》。他的每一篇文章我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他的散文怎么这么美,仿佛有一种什么东西紧紧的吸引着你。他的散文干净而纯洁,净化人的灵魂。他用残缺的身体说出了最为健全而丰满的思想。他体验的是生命的苦难,表达的却是存在的明朗和欢乐。他睿智的言辞照亮我们日益幽暗的心。他的文字没有暴戾心,没有血腥气,没有铜臭味,没有焰火色,读之使人心地无比澄明……
史铁生,1951年1月4日,生于北京,从小跟奶奶生活。1964年毕业于清华大学附属中学。1969年上山下乡运动展开,自愿到陕北延安农村插队。1971年,因腰疼加重,回北京治病。1972年,住北京友谊医院,一年有半,治疗结束,从此开始了轮椅生涯,后从事写作。2022年12月31日,史铁生因突发脑溢血在北京宣武医院去逝,享年59岁。
他在轮椅上生活了38年,短暂的生命为我们带来了无尽的精神盛宴。《我与地坛》以北京地坛公园为背景,通过作者与地坛的长久对峙,将个体的情感和生命投射到地坛的一草一木、一景一石之上。从对自身经历的思考中,逐渐超越个体命运的挫折和苦难,探寻生命的意义,死亡的意味和工作的价值,进而感悟生命的永恒和宇宙的生生不息。地坛只不过是一个载体,文章的本质是一个绝望的人寻求希望的过程,以及对母亲的思念。
他的生命已和地坛融为一体,他在文中这样写道:“十五年前的一个下午,我摇着轮椅进入园中,它为一个失魂落魄的人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仿佛这古园就是为了等我,而历尽沧桑在那儿等了四百多年。它等待我出生,然后又等待我活到最狂妄的年龄上忽地残废了双腿。”
“自从那个下午我无意中进了这园子,就再没长久的离开过它。我一下子就理解了它的意图。”
“数不尽的那些日子里,那些年月,地坛应该记得,有一个人,摇了轮椅,一次次走来,逃也似的投靠这一处静地。”
“有一天大雾弥漫,世界缩小到只剩了园中的一颗老树。有一天春光浩荡,草地上的野花铺铺展展开得让人心惊。有一天漫天飞雪,园中堆银砌玉,有如一座晶莹的迷宫。有一天大雨滂沱,忽而云开,轰轰烈烈,满天满地都是它的威光。”
“我已不在地坛,地坛在我。”
他还在园中久久的思考死的事。“这样想了好几年,最后事情终于弄明白了: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这样想过之后,我安心多了,眼前的一切不再那么可怕。剩下的就是怎样活的问题了。这却不是在某一个瞬间就能完全想透的,不是能够一次性解决的事,怕是活多久就要想它多久了,就像是伴你终生的魔鬼或恋人。”
韩少功这样评价他:“史铁生是一个生命的奇迹,在漫长的轮椅生涯里至强至尊,一座文学的高峰,其想象力和思辨力一再刷新当代精神的高度,一种千万人心痛的温暖,让人们在瞬息中触摸永恒,在微粒中进入广远,在艰难和痛苦中却打心眼里宽厚地微笑。”
莫言说:“我对史铁生满怀敬仰之情,因为他不但是一个杰出的作家,更是一个伟大的人。”
《我与地坛》其实是史铁生送给我们每个人的礼物,他的影响和贡献远超于文学之上,他给予读者的不仅是精美洁净的文字,更是健康的精神,深沉的爱和对人生真谛的探寻。现在他走了,他的精神却永远存在。
《我与地坛》是作者史铁生双腿残疾后在一个荒腐但并不废弃的院子里所发出的对生命的感悟,在哪里,他见到过很多人,他们有的相爱,有的困苦,他们在生命中平凡的如同尘埃,甚至是被生命无情的作弄。
十五年的春夏秋冬,无数个思考的日子,伴随时光的反噬悄无声息的流去,那升起的朝阳,终究要伴随黄昏无情的落下,可是生命微笑的样子,美得让人牵挂。
早晨,当你睁开眼睛,你应该为自己依然拥有生命而感到庆幸,因为你还活着。上帝给你安排了无数个平凡而又不平凡的日子,那你就应该平凡而又不平凡的活着,因为要知道,当你死后,上帝自然会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白天依旧,黑夜如常……地球不会因为你的死去而停止运转,太阳也不会因为你的消失而不再发亮。所有人依旧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谁又会在意你已不复存在?或许那只有你的亲人,为你停留在记忆深处的悲伤。
担心你的只有你的亲人,就如史铁生母亲担心他一样。
母亲的伤痛是孩子永远没法理解的,它如细小的泉水般忧伤,又如汹涌的大海般疯狂。史铁生因为身体的瘫痪整天把自己泡在痛苦里,完全没有考虑到母亲的感受。他独自待在地坛的那些日子里,母亲也曾悄悄的来,陪着他静静的等待。史铁生也曾无数次发现却不以为然,直到母亲去世之后才恍然大悟……可是一切都晚了,他太晚明白母亲的心,太晚感受母亲的爱。当一切追悔莫及是,时间已经不给他任何追回的机会……
如果你有一个同样爱你的母亲,请爱她。应为当你想起爱她的时候,她就老了,已经不需要你再给她什么,所以当她还有能力享受的时候,请保护她,给她温暖,否则当你后悔时,她便已离开……
人生需要思考,人生需要爱。要知道,上帝在关上你的门的时候,还会给你留一扇窗,让你依然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让你去感受生命。
为此,我不禁想到老师给我们看的一副图片。那是一个曾经美丽的女子却在烈火中变得面目全非,变成这个样子,她没有了工作,朋友也躲着她,可能她不敢见人,或许她想过自杀。
可是她却活了下来,凭着自己对生命的执着活了下来!这是个的多么超出常人的思想。这样一个满负创伤的人啊,为了生命,竟这样坚强!
反过来想想,如果我变成这样,我会怎样?作为天生爱美的女性。我想谁变成这样,都会想到死。与其这样丑陋不堪的活着,倒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像我这个年龄的孩子可能会很痛苦,应为自己不想做的事非要做,而自己想做的事却不能做。可这种小痛苦在生命面前,也只能一笑而过吧。是这样的痛苦根本不算痛苦,还是我们根本不懂痛苦是什么呢?
就连在烈火中变得面目狰狞的女子和双腿瘫痪的史铁生都没有轻易放弃自己,那我们这些痛苦,是不是也要努力克服呢?
其实有时候,生命就像一首圆舞曲,你只有不停的旋转跳跃,才能舞出自己的色彩。为了生命,尽情的跳跃吧!
春江月为侣,月影星相随;逆风花拂发,雪夜灯照还。我们常常以为自己如小草般径自生长,我们常常想奋力奔跑于家人前方,直到唠叨声渐渐淡出耳畔为止。但当我们长大的时候,蓦然回首,却发现那一份长久无声的陪伴正温暖着岁月,带来最长情的告白。
史铁生在22岁那年失去双腿。随后脾气变得暴怒无常,对生活失去了希望。年少轻狂的他发疯似的离开家,去地坛的园子里一坐就是一整天,完全不顾母亲的劝阻和安慰。这一切,在母亲去世后发生了改变,史铁生必须坚强地生活下去,他开始写作,开始回忆母亲的种种往事。在《我与地坛》中他写道:“母亲知道有些事不宜问,便犹犹豫豫地想问而不敢问。她料想我不会愿意她与我同去,所以她从未这样要求过,她知道得给我一段独处的时间。”苍老的母亲心里明白史铁生的不易,对于这个不幸的孩子,她能做的,只是默默地陪伴着他,在所有人都认为他的生命可能到此结束的时候默默地支持着他。我们都说:“孩子是母亲身上掉的一块肉。”当孩子遭受了巨大的创伤时,谁能想到,母亲内心的苦难是加倍的呢!史铁生的母亲,是一位伟大的母亲,从她的身上,我能看到陪伴的力量,这力量,支撑着史铁生一生不断奋进,支撑他带着母亲的爱写出许多动人的文字。
史铁生还提到了一个细节,让我印象颇为深刻,他说:“有一回我摇车出了小院,想起了一件事又翻身回来,看见母亲仍站在原地,还是送我走时的姿势,对我的回来竟一时没有反应。”无言处最能默酿情浓,我在想,史铁生早出的背影一定总在母亲的视线中拉长,那背影,定是一头连着他的轮椅,一头向着家的方向。不知道这位母亲究竟这样站了多少个春秋,也不知道这位母亲究竟这样盼望了儿子归家的脚步多久,当年的史铁生没有想过,他也后悔没有这样想过。史铁生十分感念母亲无声的陪伴,这陪伴在默然中铺就了成长的路,滋生绵长的依赖,那些有母亲陪伴的日子,成为了他心底最沉婉的暖意。
读完《我与地坛》,热泪盈眶的同时我也想起了自己的经历,阵阵暖意同样在我平静的心中泛起涟漪。我从小被姥姥带着长大,姥姥陪伴我的时间甚至超过了我的父母的总和。姥姥和文中的母亲一样,是一个开明的人,她会把陪伴倾注于日常的点点滴滴中,不强迫我干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四五年级正是我内心个人意识萌发的时候,我开始厌倦姥姥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别忘了带红领巾,别忘了装上水杯!”,我开始不愿和姥姥一起出行,只是因为她走得太慢,年少轻狂的我认为,自己将要奔向的,是全世界。姥姥生前最喜欢赏花,每年春天她都会去城南的玉渊潭公园约上几个好姐妹看花,小小的我总是不和她一起去,不知道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拌了多少次嘴。今年春天,我又去玉渊潭看了花,可是姥姥,已经离我们而去整整三年了,我不由得想起一句歌词“城南花已开,愿君永长在。”现在我才意识到,姥姥对我意味着的,正是我苦苦追寻的全世界啊!
陪伴,或许是同奶奶一起缝制一件衣裳,或许是同妈妈一起聊聊家常,或许是同爸爸一起看看球赛,或许是一句祝福的话语,或许是一段耐心的倾听。我们在慢慢长大,他们在慢慢变老,也许他们期待的,只是我们的一份简单的陪伴。适逢新冠肺炎疫情宅家之际,抓紧时间和家人共度一段难得的时光。“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这就是我从《我与地坛》中悟出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