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上称他为“起衰振隳”的“救时宰相”。他以一己之力,撑起了即将分崩离析的明王朝,让绝望的世人看到了暗暗长夜中微弱但却刺眼的曙光。张居正生于国家多事之秋:16世纪的中国衰败的不仅仅是明朝的统治,还有整个封建王朝。此时的国家在经济政治上混乱不堪,千疮百孔,急需一位能掌控大局的人运筹帷幄,挽救已在悬崖边的王朝。张居正是湖北江陵的一介平民,“起自寒士,非阀阅衣冠之族”,在家乡被人称为天才,十三岁的乡试是他的一次凤凰涅盘:主考官顾璘故意使他落选,希望能激励他更加奋进,果然张居正在三年后的考试中一举成名,成为了最年轻的举人。张居正后来还提到顾璘的恩情,“仆自以童幼,岂敢妄意今日,然心感公之恩,思以死报,中心藏之,未尝敢忘”。隆庆六年,皇帝病故。张居正升为首辅。又因张居正是皇帝的老师,深受皇帝的信赖。他从此掌握了王朝的大权,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改革。张居正雷厉风行地推行他的改革政策,他一再宣告:“所在强宗豪民,敢有挠法者,严治不贷。”他刚过的性格使新政得以顺利进行。他还不拘一格的使用、提拔和培养人才。他调整土地政策,兴修水利,真正做到便民利民。他大胆突破理学的禁锢,要求为官者体察民情,并宣扬无神论的观点,使整个社会的风气为之一新。对于改革的成效,《明通鉴》赞誉:“是时,帑藏充盈,国最完备。”改革中或因自身利益受损,或因为妒忌的舆论一直包围着张居正。他的才干无可否认,舆论也只是针对他的道德,于是凡是处于其位者具有代表性的恶行,无不被加到了张居正的头上。海瑞评说“居正工于谋国,拙于谋身”,但他为了革除“数十年废弛从积之政”,必须将个人安危置之度外。万历五年正当改革从政治推向经济之时,张居正父亲去世,新政正是方兴未艾之时,若他离任守孝一定会前功尽弃,于是张居正强忍父亲辞世的悲痛,为国“夺情”。反对派借机纷纷攻击,“忘亲贪位”、“禽彘”的帽子扣到了他的头上,也是从此开始,张居正在举世非议的反对浪声里,超越了那个时代所谓的道德信仰,从而孤独执着地紧握自己的理想。这份执着是他取得盖世功绩的重要原因。然而政以人举也必将以人亡。通常改革家的个人命运与新政连为一体,政亡人息、功败垂成是改革家不变的命运:商鞅车裂,王安石郁郁而终,张居正也不可能摆脱宿命。虽然他有过人的胆识和魄力,驾驭群臣有使“百僚皆惕息”的威势,但他无法变更改革的脆弱性质,时代和阶级注定的局限给改革家的道路越来越窄。正如他所说“仆以孤焰,耿耿于迅飚之中”。他就像那摇摇欲灭的孤焰,不顾一切的燃烧自己的激情与生命在猎猎寒风之中,他要以自己微弱的光芒照亮一个衰败的王朝复苏的通途。腐烂的王朝在他的孤独呐喊中竟也放出一度耀眼的光华,但那就像发生在漆黑夜空中绝美的流星,为绝望的世人舞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匆匆泯灭,仿佛在惋惜已不再回来的青春。万历十年六月张居正病逝,十二月反对派开始了对其家人的迫害:张居正满门查抄,家属饿死十多人。他为之付出一生的新政,已同他成为历史。此后明衰败的形势便一发不可收拾,再没有一个有识之士能力挽狂澜于既倒,人们怀念新政时的安宁与富庶,纷纷为张居正昭雪,其中不仅有他的支持者,还有被他打击与他结怨的反对派。这些人在反对张居正时又怎会想到新政不在时的满目疮痍,又怎会想到如今要张居正的平反而奔走呼号。历史上不乏忧国忧民者,然而却缺少敢为大过之事的勇士。崇祯在国破家亡之际,才明白“得庸相百不如得救时相一也”,张居正才得以平反。正如江陵故宅诗云:恩怨尽时方定论,封疆危日见才难。分崩离析是一个王朝最终的结局,一代改革家拼尽一切也要挽回王朝没落的胆略与才识却像星辰般长存历史,亘古不变,普照一代又一代的勇士。山西大学附属中学高一:张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