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在寻找生活的出口,或许幸运地能够看到阳光,或许永远都走不出来,最后在黑暗里消磨尽青春与梦想。
这是一个发生在江南的故事,一群奇奇怪怪的人,做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从耳朵老而不驯的语气里,我们似乎还能感受到从繁华到落寞那种透彻的绝望与无奈。是耳朵的叙述让人不得不静下心来,慢慢地跟他重温,那段不愿想起却注定一遍遍回忆的往事。
我是从《中国往事》开始了解刘恒,了解他的《苍河白日梦》。《中国往事》里,镜头是飘忽的,就像人们荒诞的人生。我很喜欢这样的方式,没有什么大起大落,让人厌恶的假真情;只是平平淡淡,完全是真性情。可以跟小说媲美,实在很难得。
说实话,自始至终我都不能了解曹光汉。他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又什么都放心里了。他太善良,有时候善良的有些残忍,他对不起玉楠,从一开始就是,他根本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他非常的无助和软弱,他的出身和所处的社会背景,他都无法改变的。尽管他努力淡化人与人之间的界限,但是在他脑海里根深蒂固的传统还是出卖了他。尽管如此,当他与挺着大肚子的玉楠在一起沉默时,我还是被他感动了,我能体会他当时的心情,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过,是羞耻还是……骄傲。无论如何,他是君子,也还是个孩子。他执拗地想干些什么,最后他死在了自己的追求里,也算是他的幸福吧。
郑玉楠有个哥哥,在她出嫁前,她曾抱着哥哥哭,跟他说:“你就是玉楠的天……”让我无言地流泪。
说她苦命也许不是很合适,但是她绝不像人们看到的那样光鲜,自己的苦只有自己知道。她刚嫁入曹家时还是个活泼的女孩,现实硬生生的让她妥协。她想要的爱情、自由,曹光汉给不了,她得到只是等待与无尽的担心。她很勇敢,因为她敢于去追求自己的爱情,明明知道后果,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做了,她比里面的任何一个男子都强。
老爷曹如器梦想着长生不老,他的小锅里熬着形形色色的东西。我一直不喜欢他这个父亲,直到曹光汉进了牢房。曹如器去见儿子,两个人在一间小屋里互相跪着,我才发现,曹如器不仅仅爱他自己,他也非常爱他的儿子,一个父亲的苦衷,更加让人心疼。可是他把自己的宝押错了地方,再也赢不了,这是注定的悲剧。
耳朵是整个家族由盛到衰的见证者,也是那个时代的见证者。在我看来,耳朵活的是最累的,可他却是最活跃的。他知道所有人的秘密,这对一个成人来说是一种负累,更何况是一个孩子。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能尽量做到人人满意——尤其对玉楠,他可以不顾自己的生命。他鄙视曹家,又以曹家为荣,他把自己真的是奉献给了曹家。他得到了什么,爱情,地位,还是……荣华富贵?什么都没有,只有0冰冷的回忆。他也是什么都不要,郑玉楠没了,他的心也死了。可是他还是最幸运的一个,他在这个世界上,算是活的明明白白的一个。
从无知到彻悟,这也许就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