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m的胳膊上有着很刺眼的伤疤,就如我第一次见到她时,这样长长的一串缝线让我触目惊心。她说,那是和姐姐闹的时候,打碎了玻璃而留下的。合唱的时候,她热得把袖子微微地挽起来,把那伤口给我看。我看得心微微痛起来,蹙着眉问她:“m,你不痛么?”她摇摇头,笑得时候,眼睛依旧粲然,明亮明亮地动着。
她说,当时只是一下子没站稳,便撞到了玻璃上,胳膊开始流血。但她不痛,一点也不痛,甚至还望着裸露出来的肉和骨头笑。后来到医院去缝针,她甚至未打麻药,她极淡然地告诉我,她是亲眼看见护士一针一针地缝进去。我忽然觉得坐在我面前的这个人儿,她的骨子里蕴含着一种我未曾想到过的力量——准确地说,是我从未见过的。我惊诧地问她:“真的,难道你不痛么?”她摇摇头,扬起嘴角:“我拔牙,或是缝针,从来没有打过麻药的。”这样,我的心中泛起的便不只是惊诧了,而是一种浓重的钦佩:我记得,自己拔牙的时候,打了麻药,却还是痛得流了泪,紧紧攥着母亲的手,窒息的痛。也许是因了我这怕疼的性子,我并未受过什么大的伤痛,这样缝针或是骨折都是不曾有的。而我,更是没有见过如jm这般缝了如此多的针,而未打麻药的。
她是个怎样的人呢?究竟在她的骨子里又有多少勇敢?她实在是个并不平常的女孩子。
我用手小心地触碰伤痕的时候,她依旧在笑,笑着问我:“怎么样,是不是好像有丝线在里面?”我点头,又接着凝神望她:她的眸子黑亮的,而笑容似乎又比往时灿烂。这时候,她的面容里多了一份坚毅,在那浅浅的一湾眼波里,我仿若看到了当时的她,那个我以前未曾见过的jm。阳光晴好地洒在她笑着的嘴角,我似乎记得,一开始的她,军训时站在我身旁的她,就有很清澈的笑。她的勇敢,不仅仅是面对彻骨的痛,更有一份惊人的洒脱。我想,如果换作是我,我是断然没有勇气把这些过去的伤露出,断然没有勇气面对人们的目光。
她是个真正勇敢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