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了我从床上坐起,顿时感到丝丝凉意。摸了摸额头,触摸到的全是冷汗。随手抓起一件衣服套在头上,然后长吁一声,秒针有规律的移动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愈加清晰的扩张,我的目光扫过房间,冷得可怕。今天是周六吗?是的,我刚才肯定又做恶梦了,但却记不得那梦的内容。只是那种恐慌中解脱后的快感仍空虚的在体内蔓延,我大幅度的掀开被子,一股冷风从光溜溜儿腿上滑下来,我下了床。我给自己到了橙汁,然后一屁股陷入松软的沙发里,按下遥控器的开关,电视上一片雪花,有线电视天线断了?线路检修?我抓起电话,不通。这普通的一天,抹去了人的身影。但残留着人的痕迹。在外逛了一圈,我打开家门,踢了一下门,这本是个令妈妈皱眉头的举动,然而,妈妈人间蒸发了,全世界的人除了我,都蒸发了。我无须再费力验证我周围死一般的寂寞了,无法验证的事可以自我检验。可是我家的门刚才响过。我睁开双眼,感觉神清气爽,除了腹中的咕咕叫。我不再恋床,很快给自己烹饪了一桌美味。楼下怎么还是老样子?我打算在三天优质睡眠后绝不吃惊的发现三天前自己做过的一个古怪的梦,但那两辆纹丝不动的汽车、那个沾满油污的油条摊子真让我泄气,我拿起电话,一阵忙音。说实话,我的头脑有些不够用了,周身宁寂的空气在拼命挤压我的腹部,一股细长润滑的凉意穿梭于我的毛孔皮肤,我微微打颤。这算什么?一种毁灭吗?三天前,我家的门铃响过!夜晚终于覆盖了大地,花草树木开始了他们的低语。不要企图偷听他们的谈话,不要惹他们生气。一个月前我家的门铃响过?阳光还是很灿烂,周围还是很安静。我趴在窗台俯视街道:那两辆车和油条摊子好亲切。我将那阳光和杯子里的水一口喝净。大约五十五年前的一个早晨,我家的门铃响过。我是世界上最后一个人,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