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生那年,计划生育抓得正严,村里有生二胎的人家,不是要躲就是被罚款。只有他,是光明正大生下来的老二,并非家中有权有势,而是因为他的哥哥患有先天性脑疾,说白了就是弱智。 其实他小时候,也曾被深深的爱过,只是当年龄相仿的孩子已经学会说话、走路时,他却目光呆滞,讲不出一个字。 弟弟慢慢长大,已经开始牙牙学语。有几次,弟弟伸着胳膊,蹒跚着向他走来,他兴奋的手舞足蹈。只是母亲总会慌张的跑过来,把弟弟抱开。 看着别的孩子手里拿着冰棒,他抿舔着嘴,感到炎热而口渴。那些孩子说:你学狗在地上爬,就把冰棒给你。他学了。可他们并没有把冰棒给他,而是笑得前仰后合。 一向动作迟缓的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像疯了一样劈手就抢,那些孩子吓呆了。他手里拿着冰棒一脚深一脚浅的向家里跑去,一路上,冰棒不断融化,待他跑回家时,只剩下可怜的一点了。弟弟正在院子里玩,他趁母亲不在意,把冰棒举到弟弟面前说:吃、吃,弟吃。 母亲看见他拿着一根小木棍向弟弟比画,冲过来一把将他推开。他摔倒在地,仅剩的冰棒杆也掉在了地上,他痴痴的看了一会儿。哇的一声哭了。 弟弟学会说话了,可是从没人教他叫哥哥。他多希望再见能像所有的哥哥一样,被弟弟叫一声哥。为此,每当弟弟在院子里玩的时候,他就会在三米外的地方,吃力地大喊哥、哥。他想让弟弟听到。让弟弟学会叫他哥。一天他继续喊着哥、哥时,母亲冲他嚷:一边玩儿去。这时,弟弟突然抬头看着他,竟清晰的叫了一声“哥”。 他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拍着巴掌跳起来,忽然跑过去,用力抱住弟弟,眼泪和口水一起流到弟弟身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