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爸做了一个对他来说很难抉择的决定――他要开始养虾了。于是,小队里仅有的四只鱼塘中的两只被爸承包下来,小屋造了起来,电线、增氧泵等各种工具也陆陆续续地安装了。
这时,我才相信爸这次是动真格的了,每次想到平日连电灯点得久了都要不满的他,现在竟然往两个池塘里大把大把地撒钱,真的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也许因为这样,爸非常在意两个虾塘。于是,我渐渐看见爸的眼睛量才而为允盈了血丝,也不时看见他的脚上总是有新的伤痕,那是塘底的芦苇根和玻璃割的。他的脚也开始发霉,得不时地往脚趾缝里塞棉花。爸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觉,只要在小屋里一听见狗叫声,他总会马上起床去巡塘。有时白天测水质,发现有问题,他晚上会整夜不眠,就担心一旦虾浮头,而人不知道,会前功尽弃。
伴随着爸的痛苦,我也不时被爸在半夜叫醒,让我去给他帮忙,一到虾有病情,每天早上还得绕着两个池塘捡虾,最痛苦的是翻塘清底时,我和爸在淤泥中用网拉,用手抓,将虾和鱼收集起来,一干就得一上午,当从池底上来时,整个人,连脸上都是污泥,就像刚从被活埋的地方出来一样。我讨厌爸来找我。
直到今年,爸由于积累了经验,白天并不去管虾塘,而是去浚塘,中午12点去,晚上12点回。而且,每天早上他5点就会起床干活。这样,要干半个月,每天真正用于睡觉的2只有二三个小时。
一日,爸叫我帮他干活,由于是早上,我也刚熬夜写作业,在干活时有些怨言,被爸听见了,我本以为爸会说我不懂事理。没想到,爸停下手头的工作,满怀歉意地笑了笑,对我说:“如果我一个人能干完,我不会叫你来的,只是中午就要去干活了,总不能把这活分成两天干吧!”我愧疚地抬头看爸,他浑浊的眼神中有一种伤感。停了好一会儿他才又捡起地上的绳子,用力地踩紧,打上了一个死结。
我想,我真的伤到他的心了,我想道歉,但看着他湿透的衣衫,又莫名地迟疑&hllip;&hllip;
第二周周五,晚上,妈说需要有人去小屋守夜以防虾出紧急情况。我马上要求我去,妈想替我,但我坚持要去。
在小屋那儿遇见因为不放心而回来查看的爸。爸说:“你回去吧!”但我执意留下。
独自坐在小屋里,看看几百米开外的灯火,听见外边大豆叶被风拨动的沙沙声,仿佛又看见爸打着手电在塘边一步步巡视,神情凝重&hllip;&h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