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离别,开始
1968年3月15日,这一天,我第一次感到人生是无比的"辉煌".夜幕降临,当漆黑的夜空勾起冬天还未带走的最后一丝寒意,满载着欢悦心情的我,在大家的欢送下,同一群年龄相当的青年一起,踏上了綦江到昆明的火车,开始了我人生的又一段奇遇记――"当兵的风雨历程".
应该是晚上八点半左右吧,火车启动了.当火车的车轮开始缓缓行驶,我的心中涌起了一种"依依不舍"的心情,
"再见家乡,再见亲人,等我回来!"
火车上的那群素不相识的青年,不,现在应该是我的战友们了.战友们都不认识,但几乎每一个战友都在做同一件事――透过火车的窗口,望着家乡得一切.虽然那一切都只是看了十几年的家乡,但是车厢上的每一个人都想多看一眼家乡……
(二)命运波折
第三天凌晨,火车终于停下.大家都背上了行囊,按照顺序,依次下车,凌晨的天空还是灰蒙蒙的,遮住了前方的道路.猛地一回头,向远方眺望,连大山也是模糊不清.下了车,我和战友们不约而同地朝家乡的方向眺望,尽管是看不见家乡的.
到达了火车站,刚才对家乡的思念瞬间被化成了力量的源泉.集中全部精力投入到新的生活中.当我还沉浸在军人的幻想中时,几十辆小汽车又将我们载到了昆明一个公园的兵站里.到达兵站,我有点全然不知,对于周围的环境是那么的陌生.
命运也许是不会给你预告,后者硕士根本没有预告吧.
在这个兵站只是休息了一个晚上,我们又被一辆小火车送到了一个叫草坝军营的地方
(三)普通话训练
我们驻扎了军营,十几个人临时分为一个班,开始了三个月的整训.整训的开始是普通话的训练.当时,队伍是按身高从高到低排列的.由于我比较高,被排在了第二个.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普通话大部分人都不会说,更别提标准了.最倒霉的是连报数也要用普通话.每次报数,数字"二"总是说不标准,经常引得整个部队的人哄堂大笑.
那一天,是我们第一次用普通话报数."报数!"教官一声令下,我还没缓过神儿来,又到我了.
"二!"我响亮地喊到.
哈哈哈哈……整个军队的人都在笑.唯独我和教官没有笑.
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但是立即反应过来了.刚才的"二"是不标准发音.回想起来,我自己也感到很好笑,但在这种场合下我实在笑不出来.真想旁边有一个洞能够钻进去.
"笑什么?重新来!"教官的严肃虽然止住了笑声,但是却没有让整个军队消停.
这一次,我格外的小心,嘴里不停地用普通话念叨数字"二",可还是出丑了.大家并没有笑,原因却是因为教官那张严肃的脸!可我知道,战友们一定是在下面偷笑吧!
当报数到"十二"时,那个高高瘦瘦的战友也出了丑.
这让我刚才扫光的颜面挣回了一点,最起码在这个队伍不只是我一个人普通话发音不标准.当然,对于刚才那位战友我更多的是给予一种同情,因为我领教过那种滋味.(*^__^*) 嘻嘻……
再往后的日子里,我渐渐的发现,不止我和那位高高瘦瘦的战友因为普通话发音不标准而出丑,其他战友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到后来,几乎每个人都有发音不标准的时候.而那种不经意的嘲笑越来越少.
也许,这就是人性的弱点:只有尝过,才知道酸甜,才会理解别人.
(四)军队整训――队列训练
普通话训练的风波终于告一段落,紧接着我们开始了队列的训练.齐步走,踏步走,跑步走,立正,一个都不落下.
我们练习立正的时候,也已经是四月份了.每天无论日晒雨淋,每一个战士都必须在操场上站得直直地.
大家站在操场上,像是一棵树,确切地说是一根柱子一样,立在那儿,一动不动.小虫飞到身上了,还是不能动,身体让小虫随意的"宰割".太阳出来了,汗珠从额头上溢了出来,慢慢地,滚到眼睛里,也只能使劲得眨着眼睛,让眼睛舒服一点.下雨了,没有教官的命令,同样不能动.历经风吹雨打,终于完成立正的练习.接下来是踏步走地练习.
开始,我认为踏步并没有立正那么难,因为踏步走最起码可以动弹一下.可是…….唉,人算不如天算.
好像是有这样一位战友,他并不算高,甚至可以说比较矮,一米六左右,有点儿胖,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反倒不像是军人,更像是马戏团的小丑.他练习踏步走时,手和脚总喜欢同边,别扭极了.每天的踏步走练习,几乎是他这段日子最大的烦恼.嘲笑声越来越大,因为在这个训练队伍中,只有他一个人的踏步走不过关.
但是,不服输的他却坚持了下来.每天,当大家回到住的营房里休息时,他还是留在了操场上训练.从摆臂、抬腿、收腿起,一步步的练习。“嗨,大家吃饭了!”每到这个时候,战友们发了疯似的冲进食堂,谁都想早点而吃饭。而只有他,那个矮矮胖胖的战友,一遍遍的练习。他几乎是最后几个吃到饭的,他依然很满足。听他的室友说,他在睡觉的时候也在喊着“一二一”的口令。
在我们那个一起训练的操场上,也许我留下了一万个脚印,但那位样子并不出众的战友一定比我多留下一万个脚印!当汗水淹没了大家的嘲笑声,那位战友终于纠正了踏步走的姿势。但是因为他的身高原因,最终被调到了炊事班作炊事员。
不过,那个矮矮胖胖的战友,让我懂得了一点:人总是有缺陷,但只肯流汗,用后天的努力,也可以改变天生的缺陷!真诚的向那位最可爱的战友说:“汗水没有白流,谢谢!”(*^__^*) 嘻嘻……
(五)军队整训――军事训练
队列训练刚结束,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可是更严酷的军事训练紧接着就来了。早上,公鸡还未打鸣,大家就要集合了,开始新的考验。在班长的组织下,战友们都打起精神,一个个精神抖擞,随着口令进行一些训练前的准备。
训练场外,不时传来嘈杂的声音,有时还能听见几声枪响。这是1968年的5月份,应该是春天把。春天应该是最美丽的,最安静的,但这呼喊声,枪响声的出现,不免让战士们有些恐惧感。
训练归训练,所有的战士进入训练后,恐惧感也就自动消失了。军事训练我最喜欢的应该是扔手榴弹吧。记得教官那时向大家示范如何扔手榴弹时,战士们也不管队列整不整齐,一个个的拼命向前靠,生怕看掉了哪一个动作。第一次拿上手榴弹,感觉特别新鲜。当教官一声令下,我们一个个蓄势待发,猛地向前一扔。我快速得扫瞄了一下,又听了教官的成绩,这一排中,我扔的是最远的。我的心中不免有些沾沾自喜。可是,教官在训练即将结束时告诉大家现在的成绩与目标成绩还有一段距离,应当继续训练。这一番话就像一盆冷水淋在我们头上。于是,我下定决心,一定要认真训练,超过目标成绩。
后来,大家的努力没有白费。在最后的考核中,我的成绩是41米,达到了优秀。
以前,在家乡,只要有机会我都会看一些书。记得在某一本书中有这样一句俗语,我一直记得-“功夫不负有心人”,如今,正是验证了这句俗语。
(六)惊心动魄
军队整训还在继续。对了,这段日子为了更好的帮助我们这些新兵,军队实行了“老带新”的制度。带我的老兵大概二十三岁,姓梅,身高至少一米八左右,是一个黑龙江人。
在有一天早上六点钟左右,我站的是最后一班岗。当时,军营外已是一片嘈杂,尽管这还是凌晨。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终于熬过了这站岗的时间。正当我要交岗的时候,外面的呼喊声突然变大了。眨眼间,一大群人冲了进来,嘴里还不约而同地喊着口号。这时,一个意识从我脑海中飞过-他们一定是来抢枪的!
我立即跑回营房报告这个消息,战友们也快速地将枪抱在手中。在同一时间,那成群的老百姓已经进入了营房。营房里一片混乱。“百姓要抢枪,可是军人又不能伤害百姓,因为当时军人对百姓的制度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可如何是好?”我心里默默地念叨。突然,这军队中有一大汉,也许是出于自卫吧,向天鸣了一枪。混乱的的营房顿时安静了,过了不一会儿,又变成了刚才的局面。这个大汉被逼急了,无奈地把枪打在一个老百姓的脚上。老百姓先是懵了,然后一拥而散,朝外面跑了出去,一边还喊着:“解放军打人!解放军打人呐!”
这个早晨应该是最坏的一个早晨了。
(七)绝处逢生
据后来统计,当时百姓死伤是三十九人。
百姓逃走后,我们也慌了。连长立即集中全连,只留下两名卫生员抢救受伤的百姓,带着我们匆忙的逃走。逃走之前,连长已经联系上中央司令部,中央司令部把我们安排在了昆明军区三十八师暂避。我们沿着小路,朝着河口县方向跑向三十八师。
早上饭也没吃,匆忙收拾东西,赶紧就跑了。跑到后面,越来越渴,越来越饿。七月份,正是烈日当头。太阳发了疯似的烘烤着大地。汗珠从额头上滚出来,滴到眼睛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