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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见闻又一个中秋来临,久违了习习的秋风轻抚脸颊。痴醉地仰起头,但妩媚多姿的月亮却不知所踪,使人遗憾。没有月光照耀着的中秋光景会是怎样的呢?
20:00,我和父母来到了香岛酒家。我们晚来,酒家里便有许多空位。坐下,上茶,洗餐具,点菜,一切都像是例行公事,让人觉得无趣。我耐不住寂寞,于是便转过身,细细打量这酒家。仍是无趣!虚华的装饰,行色匆匆的服务员,满头大汗的厨师……就如一间豪华的宫室,待久了,终会觉得乏味。
老天似乎想满足我,于是当我再回头看时,我便看到了这样一幅景象——一群人,有男有女,还参杂着一两个老人,脸上都写着不忿之色。我认得有一个女人,是在我刚刚进门时看到的,那时她坐在门外的椅子上,似乎在等位置,让我还以为酒家里客人满了。一个打着黑领带,穿着件略发黄的白衬衣的矮个子男人,正在向这群人说些道歉的话,这群人中的大部分便走了。我注意到一位老者,白头发,白衬衣,脸上的皱纹一波一波的,正和一位中年人交谈着,也是一脸愤慨,跟大家一起走的时候,仍走几步就停一下,回头瞪瞪那个矮个子男人(下文称为服务生)。而他们中剩下的一个,却仍在吵着。我依稀听到服务生在回答:“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不好,对不起啊,节日不要这么劳气……”不停地鞠躬、道歉,直到那个男人离开。我唏嘘着,吃饭时仍念念不忘,吃得毫无滋味可言。
这时,刚才的那个服务生和一个穿着便服的男人走了过来,坐在我对面的那张桌子上。我一边吃饭,一边看着他们。他们刚交谈时声音很小,我听不太清楚,待后来声音渐大起来了,我便略听了个一二,但也只限于那个服务生的。
他说:“没办法啊,我就只能拼命地给人家鞠躬道歉,不然还能怎样?。”
他说:“我的工作就是干这些啊,给人家赔礼道歉,让他们的火发不起来。”
他说:“其实那些人也都是熟客,但不知怎么那些服务员却都不招呼他们。”
他说:“……”
他的皱纹皱了起来,动作很随便,似乎已经对这些事见惯不惯了。但他的眼神透露出了一丝无奈,一丝沧桑和更多的暗淡。我想,他的心一定是在苦笑着。我久久不能释怀。
回到家,站在阳台上,仰起头,仍看不见月亮。脖子酸了,于是便垂下头,却看到了广场上密集的人群在欢庆着中秋。有些小朋友,点起许多根蜡烛,一根根地立在地上。我在17层的高空向下望,便感觉是一个个橙色的圆圈在跃动着。我感到胸口一阵疼痛,我知道,我想起了你。
你是我未搬家前的邻居,如今我们仍有联系,只不过是在冷冰冰的网络上,不带感情地问候几声。我怀念从前有你的日子。每年中秋,我们,还有小灵,一起来到院子中玩。我们提着纸灯笼,一起嬉戏,每当风吹过的时候,火苗便乱窜,吓得我们连声惊叫,但却又感到很刺激。你还记得吗?我们为了不那么麻烦,便作出了在一群在稚龄少女中看起来已经是胆大包天的决定——烧灯笼。我们小心翼翼地点火,点着后,好奇心驱使我们围在火堆边看。但我们觉得仍不过瘾,便从地上捡起了几片落叶,扔进火堆里。瞬间,叶子散发出一股臭味,我们纷纷捂住鼻子。望着对方的狼狈状,我们捧腹大笑。
这些,你还记得吗?
我搬家后的第一个中秋,我打电话约你和小灵再聚在一起玩,你答应了,但小灵她,却迟迟没有回复。那个中秋,我们玩得兴致索然,月光似乎也并没有那么皎洁了。或许是我们都长大了,觉得它是个幼稚的游戏,但或许,是分离使我们的心有了一层隔阂,透明的,看不清,撕不破。
去年中秋,我又约你去玩,你爽快地答应了。为了能和你一起过个美好的中秋,我推掉了同班同学的聚会邀请,还特意购买了一盒精美的蜡烛。但你呢,在中秋节的那天我打电话提醒你时,你对我说:“啊?对哦,对不起啊,我忘记了。呃……今年中秋,不如就算了吧。我已经答应了我的同学,要跟他们一起过了。何况今年只有我们两个人,很冷清的……”我当时立刻就懵了,愣了半天,在你“好不好,就算了吧”的催促声中,喉咙干干地答应了你,你便立刻挂了电话。
你还记得吗?
今年中秋,我独自望着天空,望着那阴沉沉的天空,心就像打翻了酱油瓶一样酸。此时此刻,你在做什么呢?我呆呆地盯着繁华的文明路,心中一片空白。今年的中秋呵,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忧愁,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思绪,让它变得不再单纯,不再快乐。呵,原来,中秋也长大了呢!
广州市第十六中学初一:lonelin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