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走到窗前,掀开帘子的一角,玻璃上有湿湿的水痕。天空灰蒙蒙一片,空气中有袅袅的雾弥漫着。细看,雨丝已串成了线,在空中连成雨帘。 门前那一片紫竹在雨中摇曳着,乳白色的雾笼罩在林子周围。依稀看见竹子有些枝干弯下来,离地面不过寸余。雨下得久了些,竹叶的绿已不再是翠绿,沧桑的感觉油然可见,再过些时日也该飘落了吧。 那时,这片竹林稀稀落落,有的竹子从中折断,有的竹子主干已干枯。据说紫竹可以入药,于是周边的人都纷纷来折了去。后来还有嫁娶人家来砍了粗壮的竹子,放在载嫁妆的车上,以示长久之意。日久,竹林便荒芜起来。 我们住进来很久,还有人不断来砍伐,偶尔也有小孩进去折竹子玩。后来,便在竹林外围了些阻挡物,又吆喝数次,周围人知道这房子里住了主人,才渐少了起来。可是因为这房子周围空旷,离很远才有人家,门前也鲜有人经过。家里白天一般没人,我也常早出晚归,就是有人来拿了东西也不知道。何况我是很大意的人,就是在家,隔着一层楼,也听不到门前的声音。 房子的门前本来爷爷还种了几棵果树的,一棵桃树一棵桔树还有一棵木瓜树,没等果子成熟,便不见了。对面的坡上有一所小学,小孩子总是淘气的,青涩的果子常被摘下,地上还洒落许多。就是没被摘走的,也长了虫子。久而久之,那棵桃树和桔树死掉了,只剩那棵木瓜树独自在雨中矗立着。 和木瓜树相伴的惟有这片紫竹林,竹子的生命力是极强的。本已稀落的几棵竹子,经过几个雨季,便蔓延了一大片。须臾间,便已恢复茂盛的昔日景象。春季里翠绿的竹叶是门前一道静谧的风景;夏日的夜晚,微风中竹叶沙沙的声响更是一首优美的小夜曲;秋天,雨中摇曳的竹林,弥漫着袅袅的白雾,如烟似缕。冬日里,矗立的竹竿如一柄柄利剑,守护着家园。 忽而想起那天,也是一个雨天。大清早的,睡梦中,我被一阵咚咚的敲门声惊醒。站在阳台上望去,门前站着一位陌生的妇人,大约四五十岁,黝黑沧桑的面容,正拿手握成拳擂打着门。我惊异中高声问:你找谁?闻声抬头的妇人看见我,露了笑说着什么。犹豫中下楼去,那妇人脚穿雨鞋,上面沾了泥土。她告诉我说,家里有老人病了,要紫竹入药,找了许久,才打听到这里的。还说为了以后不再来麻烦,想挖一棵回去栽。并问要多少钱。这话让我愣住了,许多人来砍,却没人说给钱的话。再看那妇人已经挖好了,又是做药的,就说,算了吧,不要钱。可是她说:怎么能不给钱呢?这紫竹好稀少哦,我打听了好多人才找到这里来的。 听了她的话,才知道她住在好几里外的一个郊区。难为跑了这远的路,就是她拿走,少了一棵竹子我也不会知道的。她隔着门缝塞进来五元钱,我要还给她才发现防盗门还锁着。 待我打开门,她已走出竹林外,那瘦小的背影在雨中渐行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