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便再也没有回来。可她却一直在等待。她相信着,总有一天,他会回到她的跟前。与她相拥而泣,诉说他分别的思念与她煎熬的等待。她无数次像少女般幻想着那一刻的画面,动人而美好,喜极而盈眶。于是,她始终在等待。春光消融了冰雪,夏雨滋润了热土,秋风抹去了花颜,冬雪冰凉了人心。然后,又是一年春回大地,春暖花开,草长莺飞。鸟儿齐飞,莺歌燕舞,万物生机而快活。像这样,年复一年。冰雪等来了春风;秋天等来了收获;干涸的大地等来了雨露;深蓝的大海等来了阳光。甚至铁树都等来了开花,昙花都等来了绽放。可她,什么也没等到。但她似乎不知道自己究竟等了多久,也从不去想他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只是习惯性地将他的书橱擦得干干净净,然后捧着他写满笔记的书呆呆地看个半天。她很少看他的照片,那会使她落泪好久,晶莹的液体止不住的下流,那会弄脏他的东西。她那么用心地整理他的东西,仿佛他随时会回来。是呀,他指不定哪天回来了呢。她说。每年除夕夜,她都做了一桌一个人吃不掉的饭菜,然后坐在桌边,看着时间滴滴答答地流走。然后到午夜十二点,所有人都在欢庆新的一年到来,爆竹声响遏行云的时候,她会一个人坐在桌边,把冷了的饭菜吃掉几口,便吃不下了。二十几年过去了,她始终是一个人。她老了,半头白发,脸上都是皱纹。可她仍在等待。仍会像少女般幻想着他回来了,和她相拥而泣的画面。旁人说,她儿子早就出事故死了,连遗体都没找到,可她就是不信,一直在等他回来,怕是失心疯了。唉,真可怜啊。又有一人说道。
其实,她许是知道的,他再也回不来了。一开始,旁人说他死了,她不信,非想着他会回来的。可时间久了,她也就信了。可她仍会不自觉地等待,哪怕他再也不会回来。对她而言,等待已成了习惯。她习惯性地会在家门口望一望,习惯性地会在吃饭前等一会儿。不去等待,她的世界便会崩塌,她会迷茫得不知该做什么,该怎么生活。等待便有了期盼。有了期盼,她一个人也能活下去。
又是一年春回大地,莺飞草长。午后,她坐在院子门口,望着唯一的一条路,不知想什么。“奶奶,你像是在等人,你总是坐在这,你等来了那人吗?”小女孩眨着眼睛问道。“没有。”她笑了,浅浅的阳光照在她满是岁月痕迹的脸上,显得和蔼慈祥。“那你为什么总是坐在这儿等?”别人都说这奶奶很怪,小女孩并不这么觉得。“习惯了。”她还是笑着说。等待,已成了一种习惯。
小时候,爷爷问我:“孩子长大想干啥啊?”我漫不经心地回答:“当大明星。”“当大明星干啥啊?”“挣钱给爷爷治病。”爷爷笑了,眼角的鱼尾纹一根根跳动着:“好孩子。爷爷等你长大。”如今,爷爷和我的诺言终究没有实现。六岁那年,爷爷因糖尿病去世了。我的泪水终究还是流下了,那时,还不懂什么是大人口中的“去了”,只知道爷爷不见了,不能再陪我玩了,不能再像变戏法似的给我好吃的苹果了……
长大了,还是总梦到爷爷的样子,还是能和爷爷依偎在一起,爷爷还总是用短短的胡须扎我白胖的脸,我也总咯咯笑着……还能依稀记住爷爷去世前的几天时间里,爷爷对我的承诺。我随大人们来到医院探望生病的爷爷爷爷见我来了,眼角的纹路立即鲜活起来。爷爷颤抖着从床头拿了一个苹果给我,我正想伸手去拿妈妈却瞪了我一眼,呵斥道:“不许吃!这是给爷爷的。”我不清楚为什么妈妈不让我吃,只是感到很委屈,为什么爷爷的苹果不能吃?我有伸手去拿,妈妈却把我的手拍开,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很委屈也不解,大声哭了出来。爷爷连忙为我开脱:“孩子要吃就给她吧,反正我也就要走了。”
我一听哭得更厉害了,一边哭还一边嚷着:“爷爷不不许走!爷爷还要给我抓蜻蜓!”爷爷一边哄我一边把苹果塞到我手中:“爷爷不走,不走,囡囡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我这才破涕,含糊着说:“唔……爷爷等我长大给你治病,挣好多钱给你治病!”爷爷欣慰地笑了:“好囡囡……”爷爷不知说了什么,使我又变得欢欣鼓舞,只是我一直拉着爷爷的衣袖,生怕爷爷“走了”。天色越来越暗了,妈妈拉着我离开,我恋恋不舍地和爷爷告别。忽然间,我想起了什么,挣开妈妈的手,再次跑到爷爷的病床前,伸出小指对爷爷说:“爷爷要等我!不许走!”爷爷也伸出小指:“爷爷等你长大!”我这才放心走了,殊不知,这一别竟成了永别。爷爷终究还是没有等到我长大、挣钱。等待着我的长大懂事,等待着我挣钱,等待着我为您治病,可您问什么却骗了我?我愿尽全力、请最好的医生为您看病!求您,不要那么早离开我!求您!
等待——隐藏着奇妙的感觉。
不知名的结果,令我们满怀希望的等待下去!不知道将会发生些什么,是失望的还是欢喜的,有无数个念头从脑海中飞过。似乎离我们很接近,又似乎离我们很遥远。就这样,在迎来结果与盼望间,我们不断等待……不断等待。
我曾在《读者》中看到过一篇关于等待的文章。故事内容是讲述一位作者对路边一位身穿破烂且脏衣服的男人总是身旁摆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女人的名字与一个电话号码非常不解。但也没有上前问话,只是在无数次越过路边时默默的注意着他。直到有一次在电视新闻上见到一位记者采访一位路边男人时,他发现那个男的正是他所见过无数次的路边男人。当然他也被这位记者的采访深深的吸引住了。
当他认真的旁听着记者与这位男人对话时,他有些惊呆了。当记者问到他为什么老摆放着一张纸在身边时,那个男人轻轻的告诉了记者,那个名字是他妻子的,那个电话是他干苦工活赚来的钱买的“小灵通”的电话号码。当记者再问他为什么整天摆着这一张纸,是与妻子失散了吗?他不好意思的淡笑了一下,接着向记者讲述了多年前,他不顾妻子离开家乡出外打工,等到几年后回家乡时,才知妻子早已带着他的子女离开了他的家乡,出去了。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妻子去了何处?是否再嫁人了没?
接着他就四出打工找他的妻子,看看能否在哪一天让他碰上。当记者听完他的讲述后。问到:”那你找了她多长时间了?”面对着这个问题,那男的低下头,然后回想了片刻,舒展开了他脸上的皱纹,轻轻的回答到:“16年了!”当记者听到他的回答时,有些惊呆了,再问多少年?他还是轻轻的回答到16年。
16年啊!多少个春夏秋冬?他就这样靠着一张模糊的纸板,走过了多少个省,多少个镇的,无休止的寻找,等待下去吗?
也许他有没有算过天大地大要找一个人是谈何容易的啊!他知道他找到她的机会有几成吗?
这么一个普通的男人,他却作出了平常人难以作出的等待。也许他的辛苦寻找与等待的16年里,足以表达了他对他妻子的爱与重视了。
采访的末尾,记者问到:“你似乎还会等待下去吗?”那男的面对镜头,淡淡的笑了笑!也许他也不能准确的回答这一问题,他也许会放弃,也许会继续……
不管结果如何,我也为这位男的而感到敬佩。他的那种坚持是无人能及的;他的那种精神是伟大的;他的为人是可敬的!
每个人的等待各不相同。有些职员的等待是升官;有些老年人的等待是希望子女常回家看望他们;有些孩童的等待是得到一个心仪已久的玩具……但我的等待和大家都不相同。
去年暑假,妈妈带我去银川游玩,在我的的印象中,银川不过是个沙漠连绵的城市,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可是当我来到沙坡头的时候,我却改变了看法。
连绵起伏的沙漠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的,十分壮观。在它旁边则奔腾着一泻千里的黄河。沙与河本来是一对誓死不见的“冤家”。而如今竟被大自然鬼斧神工地巧妙结合在一起,不禁让人叹为观止。这时让我想到了唐代著名诗人王维的诗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导游告诉我们:过去沙坡头是以治沙成名的。当年包兰铁路要在中卫境内穿越六次沙漠,其中沙坡头的坡度最高,风沙最猛。后来在治沙专家的考察下,决定以“麦草方格”的形式来治沙。治理成功后,这成为治沙史上的奇迹,引来了不少环保专家的关注。
导游说到这里,不禁让我想到了已经快要被人们淡忘的环保问题,或许在许多人的眼里,环保不过是个流行词语,是可有可无的。可是环保真的不过如此吗?不,绝对不是!环保并不是一件小事,能否做到环保是每个人的责任以及对环保的认知度。现在,人类为了自身的利益,不顾一切地去竭取地球的资源。每天还会将数万吨的废气排泄到空中,并将许多垃圾扔到海洋里。不但如此,人们还会肆意砍伐树木,却没有及时种植。这种污染地球的行为是不被认可的,而做这事的人更是可恶至极。所以我在这里呼吁大家:让我们深爱的地球妈妈重新恢复她的年轻貌美,她已经被我们折磨的太苍老了。
当我站在高高的沙丘上,望着奔腾的母亲河。不禁感叹:大自然创造了这绮丽的风景,让我们一起去保护她,让我们的子子孙孙都能享受到大自然的神奇景色。重视环保是每个人的责任与义务。让我们从身边的小事做起,积极响应环保工作,让我们深爱的地球重新生机勃勃,焕然一新。
行动起来吧!共同等待这美好的未来!
等待每当一只毛毛虫躲在蚕茧里时,它需要等待才能变成一只美丽的蝴蝶;每当一只小雏鹰在巢里好奇地向外张望时,他也需要等待,才能变成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每当一粒种子被撒在泥土中时,它们,更加需要等待,才能收获成功的果实。而我,也正在等待,但我等待的却是一封迟到的信。
事情是这样的:在一年级时,我认识了一位好朋友,她叫甜甜。甜甜是我的一位好朋友,我们还住在一个小区里,我经常会找她玩。一次,我过生日。在生日的前一天,我满心欢喜地在日历上画了一个笑脸,又打电话给甜甜:“甜甜,明天是我的生日,你有时间来我家玩吧!”“嗯……我明天可能没时间去,我……”“不行!”甜甜还没说完,我便打断她,“明天必须来,这很重要!”没等甜甜回答,我立马把电话挂断,兴奋地睡着了。“生日快乐!”爸爸妈妈的话让我从睡梦中惊醒了。“干嘛呀!我还没睡够呢!”我有些恼火地一边躲进被窝一边说。妈妈拉开被子说:“快起来,今天是你的生日呀!你的同学都来了!”什么!一个巨大的感叹号迅速从我脑海中闪过。他们怎么这么快?于是,我马上以刘翔百米冲刺的速度洗好脸,刷好牙,换好衣服。“妈妈,它们来齐了吗?”“嗯,齐了。”“哦!对了,婷婷,甜甜刚来过,她说她今天有事,来不了,会写封信给你,这是礼物。”我一刹那间气愤极了,心里好像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滋味,我悻悻的接过甜甜送的杯子,看着上面我于甜甜的合影,一时竟开心不起来。下午,我和伙伴们一起去甜甜的家,可已经人去楼空。难道甜甜……。我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又赶紧跑到我家楼下,难过地差点哭出来。我突然又想起了妈妈说甜甜会写信给我,我心中的火苗似乎又被点燃了,又有了一丝希望。正因为这样,我每天放学回家做完作业都会呆滞地盯着信箱,而且甜甜转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
过了几个月,信箱中依然空空如也,在这一刻,这根希望的线似乎也被残酷地扯断了,可我依然在等待着…。。。
等待冬,给人以刺骨,凛冽的感觉,但那股莫名的温暖却着实萦绕在我的心间。等待,竟是如此美好!记得在我读四年级时,妈妈找来一名油烟机清洗工。他六十开外,满脸的皱纹,一张黑黝黝的脸似乎已是历经沧桑。他的双手更是满是油渍,指甲缝中卡了许多泥巴似的东西。他三下五除二拆下了油烟机,扛到楼下,开工了。
我也好奇地来到楼下,只见他熟练地麻利地清洗着,隔几分钟,还要在混浊的,含有清洗剂的脏水中猛搓一阵抹布!脚下卷过一阵萧条的风,掀起我的衣角,我连忙把头缩进衣服里,直哆嗦。不一会儿,油头垢面的油烟机在老爷爷的手下旧貌换新颜,变得锃亮锃亮。妈妈连忙递上一张一百元。“师傅,您辛苦了!” “我身边没零钱,找不开啊,”老爷爷说:“要不,我下午接了其他活,有了零钱再找给你。”“哦,好的。”妈妈一口答应了。老爷爷又把油烟机扛上楼,仔细的装好了。望着老爷爷远去的背影,突然我脑海中闪出一个念头:老爷爷会不会不来了?
对啊,我们又不知道他住在哪,完全可以来个“销声匿迹”。可是一想起老爷爷那淳朴的样子我又对自己的怀疑有些否定……“扑扑扑”那是妈妈熬的糯糯软软的粥在锅里翻腾发出的声音,好像在唱一首快乐的歌,预示着有什么好消息。“哗——”窗外的雨却始料未及的下大了,我的心情不禁又沉重起来:这鬼天气,老爷爷还会来吗?等待,只能等待……“那人准不来啦,换了是我早溜啦。”外公半开玩笑的说。我刚想插一句,门铃响了。我抢着开门,想象着出现在门口的是老爷爷。唉,原来是老爸!我垂头丧气。“不会吧,那人那么老实。”妈妈还在为他“辩护”。“人心难测哦!”外婆说。老爸知道后也加入了我们的讨论:“算了吧,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吧。”我一言不发。等待,还是等待……雨越下越大,等待的心越来越不安。“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大家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到门上,离门最近的老爸打开了门。啊,门外那淋成落汤鸡的人不是老爷爷是谁?只见他那风尘仆仆的样子还有那滴着雨水的雨伞,让我们一阵感动。老爸把他请进屋,开玩笑地说:“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老爷爷掏出零钱,说:“找你们的零钱!我又接了两单活,又到这新村找了一阵,所以晚了。做生意要紧,做人更要紧啊!”老爷爷憨厚地笑了。是啊,诚信比金钱更可贵。我被一种氛围包围了,被一种力量震撼了。
等待,曾经是我最痛恨的,它总会挥霍掉许多珍贵的时间。可这次短暂的几小时的等待,却换来了我漫漫人生路中永恒的信条:诚信。等待因诚信而美丽,人生因诚信而精彩!
等待花儿,等待的是阳光;大地,等待的是雨水;树木,等待的是春天。而我的等待,又是什么呢?或许,是一段刻骨铭心却又再也回不来的无价之宝——友谊吧。
四年级的时候,大家整日提心吊胆——要考试了,可我却悠闲自得,看起来很是另类。其实那些同学都知道,我是班主任最中意的,就连校长都认识我,或许是因为我在公开课上积极回答问题给校长留下深刻印象;或许是因为我在竞选中多次胜出;或许是因为我曾多次向校领导提出建议;或许是因为……
然而,过了不久,我的心情便一扫而光,换来的是忐忑不安。
在我去老师办公室时,我看见了考卷的答案及试卷,我发现,排在我前面的竟是汪辰辰,我名列第二,当时的心情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只觉先是赞叹,再是嫉妒,最后是失望。凭什么她比我高,我才是第一!我想着。不知怎的,我的手拿起了笔,在她的考卷上改了一道题,随后,再若无其事的把考卷送到教室,告诉老师,她改错了一道题,就“万事大吉”了。只是,我一直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我的内心仿佛在进行斗争:没有人知道,你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改了考卷,你还有回头的余地吗?告诉他们?难道你不害怕,不害怕面对老师的质问,同学的讥讽,你的自尊心受得了吗?可我还有挽救的余地,再改回来不就行了吗?这时,我发现有一双眼睛正盯着我,我一回头,竟是汪辰辰,她阴沉着脸问我:“你是想改考卷吗?为什么这么做?”我为自己狡辩道:“我只是看一下而已!”她摇了摇头,失望的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痛楚,但随即消逝不见:“给你的,别再这样了。”说着,她掏出一条吊坠,吊坠上挂着的是一个只有拇指一般大的口风琴。可我却铁了心不要,对她说:“你拿回去吧。”她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我的泪,流过面颊……
第二天,老师进教室宣布的第一件事便是汪辰辰因为父母的关系去了外国,我这才明白,她的那个吊坠是送我的最后一份礼物,“这是她给你的。”老师走到我的面前,把吊坠交给了我。那一刻,眼泪像不听话的孩子跑了出来,为什么,连我们见最后一面都不能笑着面对呢?为什么,我一直不珍惜这份友谊直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为什么……
冬天的时候,我总爱吹响一支歌《天冷你就回来》,用汪辰辰送我的口风琴,汪辰辰,你什么时候回来?只要你回来,我保证,一定向你道歉,你现在在哪儿啊……
那棵老树已经有了百年的历史,细碎的谈白色花朵却沾满枝桠,奶奶就站在树下,发间和皱纹里沾染了夕阳的余晖。双手交叠身前,眼中满含温柔,说道,“等你回家。”
七岁时坐在大伯肩上去邻村看戏,只见山坡旁高筑的戏台,有两三个画花了脸的戏子在那里咿咿呀呀地唱着,我们到时山坡上站满了人,捏着瓜子或扒着烟杆地望着,无奈只能往高处站,这下子唱的什么都听不清了,时而传来断断续续的锣鼓声,我听了一会,也觉得厌烦,便闹着要吃糖,大伯烦了,就往回走。此时已是夕阳西下,漫天的火烧云,走到村口,奶奶就在老树下等着,我有些傻气的问:“奶奶,你在干吗?”她笑了笑答:“等你回家。”
如今十六有余,在暑假里逮着空预备回家乡一次,掐指算来已经三年多未曾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心理期待的同时也有一份失落,而它来自大伯的描述:“老家水泥地也铺好了,这下你不怕老是摔跤了;还有人到这里来采矿,村里的某某就是因为这样富起来;老房子拆掉了,新房子里空调电视什么都有,保管你住起来舒服……”铺好了水泥地和青柏路,就再也留不住朴实好闻的泥土香了,地上长出的一丛丛碧绿盎然的青草也被铲掉了吧?采矿人的确富起来,同时也要砍掉不知多少棵挺拔的树木吧?老房子拆掉了,那些建造了数百年的灰墙青瓦,木梁飞檐也将不复存在了吧?如此多的变化它还是我梦中数次出现的儿时的故乡么?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经历半天长久的路程,重新踏足了我生活了十年的故乡。
果真变了,坎坷坑洼的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平整的水泥路,山上平白无故出现黑漆漆的大洞,灰墙青瓦变成白墙琉璃瓦,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心渐渐跌入深渊。
走到村口,已是夕阳西下。
奶奶背脊佝偻,双手交叠身前,眼中满含温柔,那颗有了百年历史的老树枝头绽满白色花朵,她的发间和皱纹里沾染了夕阳的余晖。
我泪流满面地问:“奶奶,你在干吗?”
她答:“等你回家。”
她是否日复一日地站在这里,日复一日等待我归来。
原来无论我走开多远,无论我离开多少年,高山流水都已改变,唯有奶奶以同一个姿势,同一个姿态,同一个信念,如同一座亘古不变的雕像,等待我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