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等待是什么?是干枯的小草期待的那一缕春风;是久旱的大地期待的那一场大雨;是黑暗中陷入绝境的人们期待光明的援手……每个人,每一存草,世间万物都在等待,等待……
我小时候从来都没有品尝到过等待的味道,因为我只要一声“令”下,爸爸、妈妈便会将我想要的东西送到我手里。我一直不知道等待是什么:每天放学在教室中嬉闹,却不知外公在校门口的寒风中等待得那般焦急;妈妈打电话来时我故意不接,却不尝体会妈妈在电话那一头得揪心……然而有一天,我终生难忘的一天,命运之轮在那一刻把我留下,我品尝了等待得味道。
五点一刻,我练完管乐回家。那已是深秋,天黑得极快。我出学校得时候,街上已是灯火通明。昨晚说好在车站等妈妈的,告别了同学们,我步行到车站,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说好了放学就来接我,怎么还不来?”五点半,我倚在车站的围栏边,一边看着表,一边嘀咕道。一转眼过了六点。天上飘起了小雨,接着越下越大。街上,霓虹灯闪烁着,一股股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侵犯着我饥饿多时的味蕾。我打开琴谱册子顶在我湿漉漉的头上,单薄的上衣使我冻得直发抖。我听到汽车的喇叭声,听到男男女女的说笑声,听到家人带着小孩在马路上行走……车站上等车的人越来越少,我心中的恐惧使我不由啜泣起来。
我只身站在车站,有人问我乘不乘车,我摇摇头。我孤独,孤独得好像钢琴琴键中最后一个白键---缺少了黑键的相伴。我开始产生幻觉,开始幻想着一辆顶着雨水的银色小轿车向我驶来。我坐上去,寒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家人温暖的话语。
街上的车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少。我开始头昏,也不记得是如何回的家。那一次的等待,好痛好痛……
后来听妈妈说是我借别人的手机打电话回家,我与妈妈等我的地方搞岔了,妈妈在另一个站台,等得也万分焦急。
我品尝了等待的味道,等待是酸的,是苦的,是辣的,但也是甜的。我学会了体谅等待人的心情,因为那一次难忘的等待,使我学到了很多很多。当命运在此把你留下,你就需要等待。我的一生或许要经历无数的等待,但那一次,刻骨铭心,永世难忘……
“花儿花儿为谁开,一年春去春又来。花儿说,她为一个人等待,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花园里,小路上,独徘徊。”没有浊念,没有奢求,没有幻想,没有失望,唯有等待。等待那南飞的燕儿,等待那北飞的风儿,亦等待四处飘荡的人儿。又是一个丰收的秋季,红的,黄的,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延伸过去。在这里,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妇人昂首眺望。对,她在等待,等待她那外地打工的儿子。几度分别,是否只为那短暂的相聚,可相聚后的别离,只能用泪水来诉说,诉说那无尽的,缠绵的爱恋。
夕阳落下,那层层叠叠的夕阳光在妇人的脸上晕染开来,掺满了失望与执着,轻轻转过身,忽听到了一身“妈!”妇人转过身,即使那话语哽咽,即使这话迟了好久,那也是甘甜以后让人想哭的快乐。熙熙攘攘的人群行色匆匆,在这其中,有多少离家的人,亦有多少整天眺望远方的人,但愿,等待的魔力,持之以恒。将钥匙插入门孔,打开家门,我拖着疲惫地身躯,缓慢走入家中。“呀,今天的菜怎么这么难吃?我不吃了!”我搁下筷子,没有预兆地发了火,我迅速起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我静静地坐着,您扣了扣门,给我送了杯牛奶,我拿起牛奶,喝了一口,不冷不热,似精心冷过,泪水滑过脸颊,滚入牛奶。那日,学校早放,我轻轻打开门,看见您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您烧了汤,一口一口地尝,味道不对,皱了下眉头,添加其它调料。泪水又一次滑过脸颊,它肆虐着,吞噬着我的不满,我多想道一句对不起啊,可我不敢。
“吃饭了。”您说道,我勺了碗汤,边喝边道“真好喝!”您开心地笑了,我也在心里笑了。我的母亲,在时间中等待我长大,等待我成长,等待我这渴望自由的鸟儿归来。我亦在等待,等待母亲听到我说我爱你的那一刻所绽放的最美丽的笑容……当泪水拨开心弦,当春风吹散等待,当梦想被牢记于心,一念执着,注定决定两方的等待,那是隔阂,不,那只是枯藤老树昏鸦,又道西风瘦马,小桥流水的恬静罢了……听不到东风的呼唤,看不到雨水的冲刷,只觉朦胧中,有那份等待,在那绚烂的梦中,等待一个人的归来。
“再等等。”那浑厚有力的嗓音再一次浮现出脑海。
房间里,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手抱琵琶,狂妄地宣泄着,却始终有着“狂简斐然吟咏足”的不满。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像老师一样弹得动人心弦呢?我小声嘟囔着。
作为老师的得意门生,许多地方都有过我演奏的足迹,每每这时,仿佛连空气中都绽放着虚荣的蓓蕾。老师却只在一旁淡淡地笑着,摇摇头。于是,我又开始哇哇大叫。
窗阴一箭,如今的我已不复任性,却依旧浮躁,做事大多浮光掠影,而老师所说的等待也如同一个没有终点的游戏。
那日,我兴致勃勃地抱着青春文学阅读着。一只手默默抽掉了我的书,老师原来和蔼可亲的笑脸也铺满了忧愁。“A,”他叫着我,阴沉着脸,“把上节课的《十面埋伏》弹一下。”我只得调整心态演奏着,脑子里却心不在焉地想着书中情节。乐曲虽娴熟,却有一种支离破碎的错觉。
老师坐在那儿,似乎在沉思什么,良久,他打破宁静,终叹口气,说:“我一直让你等……就是希望你自己领略到琵琶,乃至艺术的魅力,你大了,应该懂得阅读的内涵了。一样是读书,为何不挑最好的去阅读?”他犹豫了一会儿,把书还给了我。
“一首曲子技巧再炉火纯青,终是没有生命的;一本书语言再华丽,没有深度终是晦涩的,这都是共通的。”
我始于惊骇,终于沉思。回想着过往的一切,凝视着老师因激动而通红的脸颊,他又仿佛变成一种威压,甚而至于要榨出衣服下面藏着的“小”来。
回到家,我便翻箱倒柜地找出关于历史的书籍,慢慢地阅读,发现《十面埋伏》叙述的是楚汉相争的故事,我迫不及待地找来乐谱,与情节一一相对,动情处甚至做了批准。看着那些文人骚客的诗词,我第一次觉得对艺术与阅读有了新的诠释。拿起琴,凝神,吸气,抬手,顿时“铁骑突出刀枪鸣”。我与琵琶也如水乳交融般,浑然一体。曲毕,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喷涌而出。
渐渐地,我开始不满足于这样的阅读,摈弃了所有的快餐文学,取而代之的是各种人物传记与名著。每一个慵懒的午后,倚着窗,随心所欲的阅读,它又与我的艺术互补,形成了一个和谐的状态。
琴亦醉人何必酒,书能香我不须花。
我想,我终于等待到了那份精神,那种艺术,那个境界。
等待即使坐在鸦雀无声的考场里,我仍能听到那清晰的心跳声。“扑通——扑通——”,那声音好似暴风雨的前奏,踏着骄傲的鼓点,画着起起伏伏的生命波澜。
“ 扑通——扑通——”示波器上连绵的曲线软弱无力,就像是被死神摆弄在掌心的小细绳,随时都会被撕裂,断开,在生命之路上画上一个休止符。“奶奶,请等我!”
一小时后我正坐在考场里奋笔疾书,而在一小时前,我接到了奶奶病危的电话,就在开考前一分钟。
“当——当——”大钟洪亮的声波敲击着我的心,可我觉得就像恶魔的手将我摧残。“奶奶,对不起,请一定等我!”
我最终选择进了考场,这时,第九响钟声结束了。
“扑通——扑通——”飞快的心跳声并没有使漫长的等待提前结束。我开始后悔,后悔自己自私地选择了考试,后悔将奶奶独自扔在时间的那一头,后悔后悔……
然而一切后悔都是徒劳的,选择必定伴随着后悔。
“收卷,请考生不要离开,下一科考试马上开始。”
已经是十一点了。
“扑通——扑通——”多么熟悉的心跳声啊,奶奶,你还记得吗?记得那一天吗?是啊,你一定不记得了,三个月前你被查出患有脑萎缩,全身器官衰竭,此时一定是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呢,怎么会记得以前的事呢。那一次,我也像你一样,插着管子躺在医院里,医生说,因车祸失血过多,如果不快输血,孩子就会没命。你听了之后二话不说,捋起袖管,扯着医生抽你的血。幸运的是,血型匹配,当然,知道这件事已经是我长大后了,我的身体里流淌着你的血液啊!奶奶,如果我们之间有心灵感应,你会原谅我选择了重要的考试而不是你吗?此时坐在考场的我,终于明白什么是坐如针毡,那是一种痛彻心扉的滋味,是眼泪从心底流过的苦味,是等待。
下午一点整,漫长的等待几乎点燃了周遭干冷的空气。我再也按捺不住,拎起包跨出教室,如同我四小时前一样绝情,“xx,你的试卷还没完成。。。。。。”
监考老师连珠炮般的审问无法阻挡的脚步。为了见到奶奶最后一面,就算狂风暴雨是对我的讨伐,冷嘲热讽是对我的批判,为了奶奶,为了结束这等待,我也甘愿接受这审判!
“奶奶,等等我!”我“嘭”地撞开房门,看到的是奶奶天使般的微笑。“奶奶!”就在我握住那双冰冷的手那一刹那,示波器上那一道深渊永远地阻隔了我们。透过奶奶微微上扬的嘴角,我仿佛看到了某位诗人的墓志铭:
选择,是因果的差别;等待,是重逢的洗礼。
奶奶,谢谢您,您最终还是等到我的到来了。
此刻,夕阳染红了窗外那指向三的银色指针。
那金黄的油田,是农民伯伯的等待;那满意的成绩,是老师的等待;那清凉甘甜的露水,是花儿们的等待。。。。。。
等待,这个熟悉的字眼,时时映入我的脑海,勾起了那件旧年往事,让我难以忘怀。回想起这一段往事,不仅露出微微一笑。。。。。。
还是孩童时的我,总是喜欢提出一些让人莫名其妙的问题。。。。。。
小时候去爷爷奶奶家过年,一到爷爷家,就看到了一棵特别引人注目的柿子树,上面的柿子显然还没有成熟。我就去问妈妈,妈妈则笑眯眯的告诉我那棵柿子树都已经种了20几年了,但是没有一次变红过,每次一摘下来吃还有一种苦涩的味道。当时的我很好奇,于是想要看看这棵柿子树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
百思不得其解的我,决定爬上这一棵高大陡峭的柿子树去看个究竟。急急忙忙从爷爷家拿出一个梯子,小心翼翼的往上爬。。。。。。几分钟后,我总算是爬到了树的最顶端,看看一个个柿子,显然,没有一个柿子是红色的,大多数全都是青色的。正当我思考时,梯子被那只活蹦乱跳的狗弄倒了,我也就没有办法下去了。呆在树上的我害怕极了,苦苦的哀求有一个人可以来救我,可是只有爷爷一个人(爷爷的耳朵不好,每次和爷爷说话都是要放大声音,爷爷才可以听得到),只好在树上静静的等待。。。。。。
寒风刺骨,让我不得动弹。最后爷爷终于看到了我,但是他并没有把我抱下去,让我自己下来。当时我真的好气愤,但是也只有爷爷一个人在,只好唯命是从了。
爷爷站在一旁,指挥着我。声色俱厉的对我说:“抱着树干,脚慢慢地顺着树干滑下来。”我如实做了,下了第一步,心情放松多了。接着又下一步,再下一步,快到地面了,爷爷一把拉住我,可是当时的我气愤极了,不想理爷爷,连忙松开爷爷的手气呼呼的跑进了房间。
从此的每一天,爷爷不管有多么的寒冷,一大早,总是会在我的门前,在我还没有起床的时候,敲敲门等待我的原谅。。。。。。
慢慢的我的气消了,看见爷爷的身体日渐衰弱,便有了谅解之意,想想爷爷昔日和我的玩耍,和我之间的嬉戏,不禁眼角一湿。。。。。。
要回家了,便有些不舍。。。。。。
爷爷一直站在大门口,目送着我们,并且对我语重心长的说:“爷爷那次不抱你下树,是因为想让你磨练意志,其实爷爷最疼的就是我这个宝贝外孙女,以后啊,爷爷会一直在家门口等着外孙女回来看爷爷!”说着说着,咳了几声。我感动了,一下子扑到爷爷的怀里,紧紧地抱着爷爷,心中有说不出的难过。。。。。。
爷爷,谢谢您!是您带给了我童年的快乐!也许等待就是这个样子,刻骨铭心。。。。。。